“其实你不用在这里陪我。”谭惜淡声说,“我刚才就在想,我或许是个扫把星,谁沾谁倒霉。”
陆离很不喜欢她现在这幅消极的模样,敛了眉呵斥她一声,“乱想什么?”
“没乱想,只是逻辑突然捋清了。”谭惜自嘲地笑了一下,“你看啊,我爹妈养我,所以我家破了产,我和虞瑞结了婚,他又遇到这种事情,你要是再跟我走近些,恐怕也好不了。”
“我不怕。”陆离连表情都没变一下,“我只知道,不管你是扫把星还是拖把星,你现在都应该睡觉了。”
时钟的指针已经跳到了“12”。
“嗯,是该睡了,明天我就出院回C市。”谭惜吸了一下鼻子,“谁也别拦我,虞瑞他只有我这么一个亲人,他那个只知道捞金泡妞的老爸,有或没有,有什么区别呢?所以我得回去操办他的后事,他的最后一面我没见上,到这个节骨眼了,我得多陪陪他。”
陆离要说的话梗在了喉里,他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终于还是将阻拦的话给咽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陆离就去给谭惜办理了出院手续。
在返程的路上,谭惜对驾驶位上开车的陆离说了声谢谢。
陆离的心头忽然就涌起巨大的酸。
他为谭惜做过不少事,可她最由衷的一句谢谢,竟是在他放她奔向别的男人葬礼的时候而说。
谭父和谭母没有同他们一道回去。陆离的双门跑车太不方便,后排再坐上两个成年人也太过勉强,他们就索性订了两张车票,都是时间最近的,抵达C市的速度也慢不了多少。
车子疾驰了几个小时,谭惜赶到虞瑞所在的殡仪场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在那些面孔中,谭惜唯一能认出的,就只有虞威一个。
“你就是谭惜?”一个穿着彩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来到谭惜面前,傲慢地开了口。
“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那女人翻翻白眼,“我是虞威的小姑,我身后的这些人,也都是虞家的亲戚。”
谭惜点点头。
好一群嘴脸丑恶的亲戚,平时连他们的人影都找不见一个,现在虞家出了事,一个个都脑袋削尖了往这里赶,就怕落下什么热闹没赶上。
人群里又走出一个人,戴着黑边框眼镜,手上提着公文包,举止和气质都斯斯文文的。
“虞太太您好,我是虞先生公司里律师团队的首席律师,崔行文。”他在谭惜的面前自我介绍。
“您好。”谭惜点了一下头。
对于虞瑞手底下的人,她都倍感亲切。
“借一步说话。”崔行文的身体虚让了一下。
谭惜跟着他走到了空旷僻静的地方,站定后说:“您有什么话,请讲。”
崔行文也不啰嗦,直接从公文包的夹层里翻出一只小巧精致的金属材质U盘。
谭惜一眼就认出,这是虞瑞的东西。
“在我知道虞先生出事后,我擅自动了虞先生的办公桌,我很抱歉。”崔行7;150838099433546文致歉后,又直奔了主题,“我发现,虞先生似乎对这一天早有预料,在这只U盘里,有一个记载了他所有私人财产的明细文档,以及他公立的一封遗嘱,和一封单独写给您的信。”
谭惜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