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章平说:“钟局长,感谢你!当今的伯乐!”这个马屁拍得不卑不亢,既夸对方慧眼识英才,又表明自己是一匹千里马,是个有用之才。
钟成把冯章平请到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在旁边坐了下来。冯章平客气道:“局长,您还是请上座吧!”
钟成说:“这次安排你担任常务副校长,没有一步到位,你有什么想法?”
冯章平说:“没有意见。我理解局党组的意图。我资历尚浅,在一中还缺少人望,这是必不可少的一个过渡期。再说,一中现在局面相当复杂,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人坐阵啊!
钟成点点头,这个冯章平还不是一个迂腐之人,对管理之道非常熟悉。
钟成说:“冯校长,你说的很好,这是一个过渡期。只要你能控制住局面,能干出成绩,校长一职我随时可以让给你!”管理或激励下级,封官许愿是效果最好立竿见影的一招。冯章平的态度果然比刚才又恭敬了许多。
冯章平说:“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钟局长的信任,说实话,这次您能用我,我感到很意外。”
“为什么?”
“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只跑不送,原地不动;又跑又送,提拔重用;不跑不送,降级使用。说句实话,我也是个清高的人,平生最做不出来的事就是给别人送礼!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我工作20年了,没向哪个领导送过一次礼。没办法,我改不了这个脾气啊!这一次我毛遂自荐,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大家都说我没戏,没想到结果却大大出乎意料!这在以前是不可想向的。”
钟成也知道目前官场的习气,跑官要官买官的风气已渗透到了每个有权力分子的地方。教育界以前还好,但现在已不是一块净土了。
教育局长是一个肥缺,在某些县市,据说已卖到了五十万的价钱。自己如果不是登龙有术,根本不可能到这个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位置上来。
那么那些投资了重金谋得了教育局长的人上任之后会怎么办呢?当然是利用手中的权力进行钱权交易,他会想法把自己的投入捞回来,并努力将利润最大化。局长一般都会把人事权紧紧地抓在自己手里。教育局说起来是个清水衙门,但它学校多,老师多,摊子大,事务繁,其中有很大的操作空间。油水很重!
像冯章平这中情况,要想到一中当校长,少说也要花五万元。当然,现在一些有实权的领导也会搞,他们自己才舍不得钱送礼,花的都是公家的钱。
钟成哈哈一笑,说:“我来教育局,不是要把荷包搞鼓,而是要把事情办好。出发点不同,
在用人上当然会呈现不同的格局。所以才会出现有像你这样不用半个子就提拔到重要岗位上的现象。”
冯章平说:“我说天上总会掉馅饼,原来现在的天不是以前的天,现在的天是解放区的天了。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啊!”
钟成说:“不过,我也不想你想象或者我标榜的那样廉洁,你想一个子不花就提拔,那就是你想错了!”
冯章平一楞,难道他要向我索要财物?如果是这样一来,新局长和旧局长的区别只在于,一个提前收,一个过后要。
钟成接着说道:“上任之后,可要请我吃一次饭啊!不过,不准用公款,要用自己的钱。不准到餐馆,我要到你家里吃!冯校长,这个要求不算高吧!”
冯章平说:“不高不高!等事情忙定了,我一定请你到寒舍吃饭!钟局长,你真幽默啊!”
钟成说:“冯校长,一中目前的情况我多说了。你可以说是受任与败军之际,奉命与危难之中。名义上虽然是常务,但实际上是当全家。一中出了成绩,我给你记头功。一中出了问题,我拿你是问!”
冯校长注意到钟成的脸色变得很快,说笑时满面春风,谈工作时又显得凝重冷峻,不怒而威。
他觉得不可等闲视之,也十分郑重地表态道:“钟局长,士为知己者死,我一定像诸葛亮一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钟成听他到死,虽然明知道只是一种修饰,表明的是一种态度。但还是有点不高兴。他说:“我想给你纠正一下,做到鞠躬尽瘁,累而后已就行了。不能轻言死啊!不吉利啊!”
冯校长听他这么一说旀意识到了自己说话欠妥。的确,胡校长刚死,自己说话怎么这么不知忌讳?他惭愧地朝钟成笑了笑。
钟成接着问:“不知道你这次到一中,打算如何树立自己的威信?如何驾驭那‘三架马车’和其它骄兵悍将?“
冯章平早有打算:“我身体力行,率先为范,勤政廉政,以德服人,让成绩说话,应该可以在老师中建立起威信!不知钟局长有何高见?”
钟成说:“这是常道!但一中是个乱校,不能仅仅靠这来服人啊!我送你一句话吧!乱校要用重典。同时,也送你一副对联,能攻心则反侧自消,自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这是清代赵藩在成都武侯祠撰写的“攻心”联。希望能给你治理一中带来一点启发。”
钟成的话给冯章平一种震撼。这个钟局长年纪虽轻,却精通管理,说话很有深度,回去后一定好好揣摩一下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