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壮男子看着龚六雪白的脸,漆黑呆滞的眼,愈加觉得怪异,放低了声音,再次的问了一遍方才的问话:“你是哪个部门的,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哪里的?”龚六张口说,眼茫然了。“我只是路过这里。”
说完,他不愿看这个男人不好看的脸,转身继续走,想走过这些人,这些木房子,去到别的地方,去到有她的地方。
突然,龚六又转过身,看着那个精壮男人的眼,希翼的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像玫瑰花一样美丽的女人?”
精壮男子的脸很不好看。他是农业部负责种植的小队长,而这里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如果被其他小队知道了,不知会生出何事端出来。在又听到对方莫名的话,他更想让其速速离去了,只对着龚六瞪眼喝了一声滚。
龚六见此人的脸面突然变得愈发难看,心想,如此丑陋的人,怎么会知道一个如玫瑰花般美丽的女人呢?
龚六走了,走到了木房子的尽头,又是一片红土地和在红土地上忙碌的人们。放眼看去,前面还是一排木房子。
他开始跑。
几个本低头忙碌的人诧异的看着那个跑过的白衣人。直到看到他被前面的木房子淹没时,才又继续低头种植农作物的幼苗。
三个时辰后。龚六被熊庆捉住了,押往了破云山。
……
自己的丈夫,成了杀死了游祖的凶手。杜欣玉的心起了一丝异样的波澜。如果自己先找到他,会怎么做?会抓住他么?还是放过他?
她想不到答案,做不出决定。所以她只在北岭学校内散步。走着,走着,不自觉的走到了自己曾作为学生时的宿舍前。她久久的看着以前还是学生时常去的那棵槐树。
她又走到了以前每日上课都需越过的那条小溪旁。小溪旁有一块大石,她看着那块大石,莫名的怔怔出神。
……
如果上天再给自己一次机会,龚六还是会这样,选择不给游祖供灵。
熊庆没有想过供灵人这么年轻,这么弱。
龚六的手被一根麻绳束缚在一起,麻绳的一端被熊庆牵在手上。熊庆走在前面,龚六被牵在后面。
龚六的脸,一片平淡。
“游祖死了么?”龚六突然问。
熊庆没有打算和这个胆敢谋杀游祖的供灵人说话。
“游祖说他不想继续那样活了,看不到颜色,感受不到温度,触摸不到冷热,忘却了滋味的生活。即使梦里有很多有趣的东西,但也摸不到,永远抱住。如果不能抱住玫瑰花,看到玫瑰花,闻到玫瑰花,那么,还要玫瑰花做什么?”
龚六自说自话,想起与游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并不害怕前路,他又能回到长生堡,和那七十三盆玫瑰花见面。还有那一片薰衣草。那口水井,那片土地。
在听到“如果不能抱住玫瑰花,看到玫瑰花,闻到玫瑰花,那么,还要玫瑰花做什么?”这句话,熊庆突然停住了脚。
熊庆一直所要的,只是超绝所有人的实力。只有实力,才能给他安全感,和达到自己的野心。他不如柳恰一般,想夺得野城的控制权,再按照他的意愿改造野城。他想要的,是带野城所有人冲出野城,去到更广阔的大地上去。
如果只能幻想玫瑰花,那么,还要玫瑰花做什么?做痛苦自己心的毒药么?
熊庆回过头看着龚六,龚六也看着他。
“游祖有没有跟你说过‘吸元大法’这门禁术?”熊庆犹豫了一会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