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个对邓正心中不满,认为邓正顽固不化的家主赶忙附和着说道,想要劝说邓正改变主意。
邓正却是理也不理那几人,目光望向陈熙,问道:“云方(陈熙的字),你的意见呢?”
陈熙思虑片刻,道:“邓老之言,陈熙认为非常有理,我辈之人书明理,修身养心,也明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那大商贾来南郑经商,对南郑县也有好处,我们做人做事也要讲道义,若是将人家的钱财搜刮干净了,以后还有谁敢来南郑县经商。”
杨廉见陈熙也学着邓正说教,顿时怒道:“陈云方,一介商贾,值得你这么做么?”
陈熙笑道:“熙德(杨廉的字),得饶人处且饶人,商贾赚钱,同时对南郑县也有好处,何苦如此赶尽杀绝?”
“商人,逐利之徒,牟利之人,有什么好仁慈的,这样无德无义的商贾正应该赶尽杀绝,将他们的钱财夺取了,好让他们没有扇风点火的助力。”
说话的人是一个年纪三十开外,接近四十的中年人。
这人身穿一身黑色长袍,长得一双鹰眼,鹰钩鼻,嘴唇细薄,颌下三缕短须,眉目间透露出一股阴冷的气息。
语气中,好似商贾的钱财都应该被他得到,端的是嚣张无比。
这人名叫方鞠,性格阴冷,睚眦必报,是南郑县方家家主。
邓正听见方鞠的话,深邃的双眸霎时圆睁,眼眸中闪烁着道道精芒,如刀一般的眼神落在方鞠身上,好似要将方鞠杀死。方鞠见邓正睁大了眼睛,却是嘴角勾起,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讥讽之色。
陈熙摇了摇头,急忙说道:“人分好坏,商人也有义商、奸商之分,方兄何苦如此步步紧逼,将人逼到绝境?”
方鞠冷声道:“陈熙,你是你,我是我,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不要对我指手画脚。”
陈熙闻言,也是哼声道:“方鞠,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鞠皱眉道:“我能有什么意思……”
这时候,旁边一个长得慈眉善目,脸上带着和煦笑容的中年文士笑说道:“云方,方兄,今日大家聚在一起,本是为了商议如何对待商贾买地的事情,何必为了一点小事情动气?照我说,个人自有各人的处事方式,大家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了。咱们现在需要注意的就是太守大人的态度,看看太守大人的底线是什么?不过太守大人的底线还得邓老才明白,邓老,您就仔细说一说新任太守吧。”
说话的人名叫段炽,南郑县段家家主。
邓正听了段炽的话,略微皱眉,想了想说道:“我就说一点,你们自己揣摩,新任太守杀伐果断,能屈能伸,是不可多得人才。那日我等汉中百官请求太守饶了苏固一家,太守也答应了这件事情,但是转眼间,太守又将苏固的儿子无声无息的杀死了,只剩下一群懦弱无力的女人,你们通过这件事情自己揣摩太守的性格吧。”
听了邓正的话,各家家主都露出沉思之色。
狡猾,奸诈,似乎用来形容新任太守最合适不过了,可邓正居然说是杀伐果断,不可多得的人才,真是这样么?
不过方鞠听了之后,却道:“不就是一个太守罢了,只得如此郑重对待么?”
说完之后,方鞠站起身来,朝在座的几个人拱了拱手,然后离开了,杨廉见方鞠离开,急忙追了上去,紧跟着杨廉,又有几个家主离开了雅间。
“邓老,对商贾买地这个事情,您老是怎么看的?”雅间中,只剩下段炽、陈熙,陈熙却是笑着问道。
邓正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一字一顿道:“作壁上观,隔岸观火。”
段炽、陈熙闻言,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俩人都从邓正的话中探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