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呱噪,她的问题,她那些琐碎的话题,即便是永远的得不到他的回应,也能自己一个人说到不眠不休。
他什么都不会,什么特长都没有,真的有愧于靳家大小姐的名号,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进驻到他的生活,慢慢地,一寸一寸侵蚀着他的人生。
等到两家确定两人的婚事的时候,他竟在长这么大的人生里,第一次觉得被眷顾。
毕竟,她也不是特别烦人,毕竟有她在,他的生活不会像以前那么安静到空虚无聊,毕竟,他不想让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占了这个位置,他没有那个了解的时间,一个她已经足够他费心费力。
他已经做好了被骚扰的准备和此后生活里的不得安宁,可是变故就是这么发生的。
他的消失太突然的,以至于在以后的七年的时间里他都还不适应,每天早上醒来都会以为是做了一场梦,每个晚上午夜梦回都回见到这张让人难以忘怀的脸。
被空虚包裹的日子,远比她离开的时间还要长。
从那开始,他会借着出差的由头,转悠在国外的大街小巷,不为体会那异域风情,只为可能能看见一张巧好与她相似的脸。
也会在每个月的大部分的时间里头,查看各个机场,港湾,出境入境,出关入关的记录名单,怕会一不小心就看见这个人的名字,就那么出现在眼前。
他已经做好了七年,十年,更长的时间。
她的突然出现,让几乎在她出现了快要一年的时间里,才让今天这样的不受控制爆发出来。
他抓过女人的胳膊,一下子拽到自己身边。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七年之后才肯回来?为什么走得一干二净,为什么不让我有一点心理准备,让我感受这突然常常醒来就感觉像是梦一场?”
陈以柯的双眼猩红,写着愤怒,写着不解,写着难过,写着那么多的思念,思念的滋味让他一个大男人,在七年的时间里尝的足够的苦涩足够的多。
看着陈以柯瞳孔里倒映的自己,靳暮歌闭上眼睛。
“因为…….害怕。”
短短的四个字,让两个人的人生,七年的兜兜转转,才回到今天,差点形成陌路。
“害怕回来之后你就不再是我的陈以柯,害怕我依然笨手笨脚的招你烦,害怕站在你身边的另有其人,害怕连看你的资格都没有,害怕……我已经没有爸爸给我遮风挡雨,我会被人说成是没有爸爸的富家破落的孩子……”
“那又为什么回来?”
陈以柯的声音生硬又哽咽,在喉头紧紧地放不开,极大地压抑着的情绪,是不是差一点就因为这个害怕,就看不见。
“因为太想念,太想念,走在陌生的街头会想你,坐在十平米的沙发上会想你,在后厨刷盘子的时候会想你,上课的时候会想你,低头写字的时候会想你,抬头看天的时候会想你,吃饭的时候会想你,就连睡着的时候都会梦到你…….睁开眼睛的时候知道是梦的时候就被想念包围了…….”
陈以柯将整个人抱在怀里,用力的,不留任何间隙的,像是把这七年的拥抱就在这一下子全部抱回来,狠狠地。
靳暮歌的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挤没了,脸上依旧带着傻呵呵的笑。
“这一定是梦!”
靳暮歌任由陈以柯这样抱着,闭着眼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