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张延赏和严震发难:“陛下,贾敦诗乃制图绝才,臣等并不怀疑,然则河陇失陷西蕃之手久矣,旧时镇戍,难以确知。贾敦诗又未曾实地勘验过,以此图引导大军行动,几同儿戏。”
贾耽立刻激烈反驳道:“此世上,绝无难为之事,只有不为之心。陛下,为何高少尹方才所言,如坂上走丸?恰是因他阅读过臣的西蕃黄河录。”
这时殿内又是片惊叹声。
背经文典籍也就罢了,像高岳这样的,能把枯燥的山川地图默记下来,足见是下了苦功的。
那边廊柱下,翰林学士郑絪微微叹口气,将脸面扭回来,心中说到:“其实,他的初心一直都没变过。”
接着贾耽又说:“臣为绘此二图,商贾、酋长、军将、遗老,但凡入我朝者,就没有不细心采访过的,以求去伪存真之目的。诸州诸军的里数人额,各山各水的首尾源流,非但可参图中,也可凭记注经略。”
此刻陕虢观察使李泌也上前进言:“陛下,如能于平凉筑城,臣有韬略,可削弱西蕃之力,必求万全。”
李晟也进言道:“陛下,臣愿倾西川全镇,策应光复河陇的大业。”
韩滉更是要一锤定音:“西蕃盗有河湟,为时已久。大历以来,国家多难,所以肆其侵秩。臣闻近岁以来,西蕃兵众寝弱,西迫大食之强,北病回纥之众,东有南诏之防,计其在分镇之外,留河陇者不过五六万而已,原州筑城后,国家若令三路大军,如云良将,长驱十万之师,继于凉、渭、洮、鄯四州并修一大城,各置三万精锐,如此河陇二十余州,复之可翘足以待也。臣愿以所当方道所贮资,转输馈运,务使大军无有所缺!”
“陛下,如今和蕃不过一年,国家尚未恢复元气,以破大好局势的代价,驱各镇子弟入万死之地,以成节帅邀功固宠之愿......”张延赏的阻拦还未有说完,韩滉就生气地站起来,指责张延赏道:“似你等这般守静致虚,以致京畿饿殍遍野,当真做的好大的宰执!”
“你!”张延赏当即气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