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马拉戈更喜欢别人叫他的另一个外号，「黑暗征兆」。

因为对人类而言，他就是长著黑暗羽翼的恶魔，他的出现就是世上最可怕的凶兆，也是所有美好事物覆灭的开始。

这样一位擅长给人类带来恐惧的野兽人，会那么傻乎乎的直接带着自己手下去攻打一座坚固的人类城堡？会这么想的人才是傻子吧。

很明显，眼前这一切都是这位老兄的阴谋，只有他才会相出这么阴险的招数。

先派一支小规模的部队潜入世界边缘山脉，当主力部队围攻费坦堡的时候，再突然从后面杀出，直接爆了敌人的菊花，倒时候别说石头手下的佣兵团，整座毫无准备的城市都将坠入修罗地狱，成为野兽人狂欢的乐园。

这才是「黑暗征兆」的风格，要不就隐藏在黑暗中，一旦出现，必然会带来恐惧和杀戮。

石头越想越觉得心惊，不仅仅是因为马拉戈的计谋，他还发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据他所知，现在的费坦堡正是最近几年实力最虚弱的时候，偏偏这个时候野兽人就开始大举进攻？不光战术精妙，战略方面也这么精确狠辣，简直就像……

巧合吗？还是……

石头不敢往下想，但他又无法控制自己的思路……

因为他打心眼里就不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这个入侵的时间点实在选择得太好了。

由于雷普和佣兵团的存在，石头才能将边境亲王领最近几年的混乱局势弄清楚，多少明白一些隐藏在表面之下的蝇营狗苟。

之前他就非常疑惑，为什么从一开始，巴托尼亚骑士在围剿绿皮部落的时候，就故意把他们往东边赶。

最初他也没有注意，因为这样才会有源源不断地绿皮从地底通道的山洞经过，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结果等到第二年，第三年，情况还是一样，骑士们每年就像割韭菜一样，定时在春天集合大军，从西边开始，一路往东边收割，关键他们还不杀光，总会留下大批溃逃的绿皮，往东边驱赶。

边境亲王领的东边有什么？除了高耸的群山，就是掌握了唯一通道的费坦堡啊！

这些已经成了丧家之犬的绿皮们为了活命，必须通过费坦堡，所以他们每年都会像赶鸭子上架一样，最后攻打一次费坦堡，结果自然是全部倒在城墙下。

看起来这一切好像人类虾米商量好的，用一种最简洁高效的方式杀光兽人，非常合理，连石头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直到雷普告诉他真相。

真相就是，除了绿皮，费坦堡也是输家。

自从巴托尼亚宣布远征战争之后，他们每年都要遭受一次无妄之灾，被那些走投无路的兽人进攻一次，虽然城高墙厚，士兵训练有素，但也架不住这么高频率的攻击，狗逼急了也会跳墙，何况是彪悍的绿皮？

虽然现在每次都守住了，但无论是城墙还是士兵都损失惨重，还没等城墙修好，新的士兵训练好，新一年的攻击又来了，如此恶性循环，四年下来，费坦堡的军队削减了一半，城墙也破损不堪，跟之前完全无法相比。

要知道跟绿皮打仗可什么好处都得不到，不仅没有战利品，战后还要花大心思处理他们的尸体，将他们经过的土地全部焚烧一遍，这样才能防止长出新的绿皮。

这些事每年都要耗费费坦堡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要不是因为他们掌握了狂犬隘口这条要道，每年收到大量过关商队的财税，早就撑不住了。

那为什么巴托尼亚骑士要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缺德事呢？为什么周围其他人类城镇也没有说要来帮忙围剿绿皮呢？

原因很简单，费坦堡是一座阿拉比人后裔建立的城市。

没错，就是那个一千年前巴托尼亚发动远征战争的那个阿拉比，在其他旧世界移民看来，这里的居民都是异教徒，有什么比绿皮和异教徒一起死光光更好的呢？

什么事情一旦牵扯上宗教，都是不可理喻的，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连属于邪恶阵营的石头都有点不寒而栗。

这些异教徒没被绿皮干死，是不是给他们再找个更强大的对手，例如，野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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