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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西装笔挺，纽扣古板而严密地全部扣上，勾勒出宽肩窄背的挺拔身材，让人觉得可以依赖的高大。

柳歌回想起不久之前看到他的模样，下鄂的胡茬像是杂草凌乱，眼角也有点血丝，整个人狼狈不堪。

大相径庭的形象对比，让柳歌不由得感觉到了心惊肉跳的意味。

对这个难以捉摸的表哥，她向来是有些忌惮的。

终于，她忍不住了，压低声音不耐地询问：“是你喊我出来的？不会还没想好要做什么吧？”

“啪嗒。”一声，陆亦林再一次盖上了帽儿。眼里的迷茫散去，恢复了清明。

“呵”他看着柳歌，冷笑一声：“我知道你在对付炎晟睿，所以来找你合作。”

陆亦林说的风轻云淡，语调也没有半分起伏。只是眼眸中，似乎燃烧起了幽暗的光辉。

柳歌的心脏顿时收紧，她沉默着，品味他话中暗藏的汹涌。

过了一会，她才抿抿唇：“我没有对付炎晟睿。”

“我知道，你的目标是安小溪。”陆亦林眼神闪烁了一瞬：“虽然我们目的不同，过程却是一样的。”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放任你救回安小溪，而去伤害炎晟睿？”柳歌嘲讽地瞥他一眼：“凭你是我并不亲近的表哥？”

“那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放任你救回炎晟睿，而去伤害安小溪？凭你是我并不亲近的表妹？”

陆亦林语气淡淡的，把柳歌的话翻了个个儿还了回去。

柳歌气结，却也知道陆亦林的话并不是逼急了的气话，他是打定主意要保护好安小溪。

“我知道你只是希望，安小溪能离开炎晟睿。”陆亦林把打火机揣回裤兜，看着柳歌的眼神晦涩难懂，

“我也是一样，与其相互不对付地防备着，还不如联手去做共同想做的事情，你说对吗？”

柳歌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可以兵不血刃地让安小溪离开，她当然乐意。

毕竟是一条人命，柳经天虽然是黑道头目，对柳歌却管束得颇为严厉，轻易不愿意让她接触那些黑暗。

她伸出手，笑容客套却优雅：“合作愉快。”

……

安小溪看着似乎有些疯癫的裴子琳，她明明在笑却整张脸都有些扭曲，显得很痛苦。

“裴裴。”安小溪退后几步，有些嗫嚅地开口喊了她一声，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裴子琳黑色的头发在夜风中飞舞起来，略有些宽大的衣裙被风灌呃呃鼓鼓囊囊。

她眼里有着悲戚的情绪一闪而过。安小溪身上的白纱如仙子般不染纤尘，她却连衣服都是磨破了嘴皮子，好不容易找人借到的。

裴子琳其实也不知道心脏处突然涌起的痛感是在悲怀些什么，她摸上自己略显得粗糙的脸颊，吃吃地笑起来。

“安小溪，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会很惨的，哈哈哈！”

安小溪怔愣在原地良久。

她已经觉察出来，她和裴子琳之间，再也没有办法恢复从前的亲密关系了。

“裴裴，你……”安小溪看到你这样的裴子琳，心里也是异常难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