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反而散开了一些，动容地去握卓凌晚的指：“你算是真的想通了。”对于莫辰逸的情懂得用钱和物去偿还，这说明她已经完全看开。

卓凌晚扯了扯唇角，扯得极为勉强，指并没有在曲子恒的掌中停留，而是第一时间抽了出来。“我累了，回家吧。”她道，说完这句话，身形一偏，刻意与曲子恒保持了距离。

卓凌晚由着曲子恒陪着回了家，才到大门口，余文致就急急迎了过来：“不是说去工作室了吗？怎么一晚上都不回来？电话也打不通，害我急得。”

卓凌晚滞了一下，想到的是自己和莫辰逸相处的一晚。她的面色里呈现出难堪和不自在，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余文致的话。

“昨晚她忙到太晚，被我接去了半山别墅，那里比这边要近些。”曲子恒替她做了回答，撒了个善意的谎。

余文致满意地点头，看卓凌晚和曲子恒时，有了暧昧的味道，却还是拉过卓凌晚责备：“身体还没好呢，就急着管那些事做什么？还怕你爸养不起你吗？家里那么大个公司，养十个一百个你都不成问题的。听我的，在身体恢复之前，不许去管工作室的事了。”

卓凌晚轻轻地点了点头，乖巧地应了一声是。余文致又转头去看曲子恒：“子恒，你也是，既然知道她去了工作室，就该关注着她，干嘛让她忙到那么晚。”这样子，显然是把卓凌晚托给了他的意思。

曲子恒忙点头：“下次一定注意。”

“这就对了。”三人一起走入室内，其乐融融。独剩下安冰雪牵着蒙蒙，巴巴地站在门口。刚刚听佣人说看到了曲子恒的车时，她就带着蒙蒙跑了出来。只是没想到，曲子恒的车上还会有卓凌晚，原本一颗雀跃的心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

她在心里劝服自己：卓凌晚已经表过态了，他们之间不可能发生什么。只是，心却揪着，并没有因为这个劝解而舒服半点。

“叔叔回来了。”蒙蒙扯了扯安冰雪的袖子，有些急，想要跟进去。他特别喜欢曲子恒。

安冰雪的身子僵着，没有动，他仰起了粉嫩的小脸：“妈妈，为什么爸爸会变成叔叔？”他还太小，不足以理解大人之间的事，只是始终不明白，明明是自己父亲的男人，怎么突然要以叔叔相称了。

安冰雪这才醒来，蹲身与蒙蒙相对：“蒙蒙还想曲叔叔做你的爸爸对不对？”

蒙蒙用力点头。

“好，我们一起努力，让叔叔再变回爸爸好不好？”

“好。”

晚餐的时候，蒙蒙跑到了曲子恒的身边：“我要和叔叔一起坐。”蒙蒙向来对曲子恒依恋不已，曲子恒并不觉得奇怪，把他抱到了自己的身侧。安冰雪在蒙蒙的另一侧坐下来，拾碗时，朝卓凌晚的方向看了一眼。

卓凌晚坐在曲子恒的另一侧，显得格外安静，她低头喝一碗汤，几乎没有动静。安冰雪这才转了眸，熟练地去拿蒙蒙的碗，要给他盛汤。蒙蒙伸手挡住：“我要叔叔盛汤。”

“蒙蒙。”安冰雪轻轻呼，是要提醒蒙蒙的意思。

蒙蒙扁起了小嘴：“不嘛，就要叔叔盛。”

“蒙蒙——”

“我来吧。”曲子恒是个男人，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再加上蒙蒙虽然不是自己的儿子了，也还是有感情的，他从安冰雪的手里接过了碗，给蒙蒙盛汤。蒙蒙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碗，又去看安冰雪的：“叔叔也要给妈妈盛。”

“不要啦。”安冰雪假装不好意思，红着脸拒绝。

“要嘛，要嘛。”蒙蒙固执得不行。

蒙蒙现在是卓家的重点保护对像，一家人都顺着他，他的要求也不是十分过火，曲子恒最后还是点了头，伸手将安冰雪的碗也取了过去，盛上汤。安冰雪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一时激动，眼里甚至涌出了点点泪花。

“太好了。”看着曲子恒把汤递给安冰雪，蒙蒙开心地拍起了掌。余文致和卓成商互看一眼，目光在三人身上流转，眉间都染上了愁绪。

一餐饭吃得各有心思，只有卓凌晚，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桌上的气氛，自顾自地吃。吃完后，安静地坐在一旁，直到大家会吃完方才站起来，朝在桌的人礼貌地点了点头：“我先上楼了。”

“我送你。”曲子恒比较不放心，低声道。卓凌晚本要拒绝，他已经跟了上来，她不能说什么，默默地走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