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希望我怎样做?难不成把我的一条腿赔给他?”卓凌晚反问。何雅给狠狠地将了一下,她来当然不是想要谁的腿的。
“我只是想你能关心一下他!”她有些气短地反驳。
卓凌晚扯起了唇角:“关心一下他?难道这么多礼品都不足以表达我的关心吗?”
“你明知道他不稀罕这些!他要的是你!”何雅几乎被气疯了,她没想到这个记忆里柔弱多情的女人无情起来也这样冷酷,她差点把卓凌晚给拎起来丢出去!
当然,她没有这样做。她已经够对不起莫辰逸了,怎么可能再去伤害他爱的人。
卓凌晚仿佛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只淡淡地回应:“如果是要钱要物的话,我可以给,其他的,不好意思,我没有。”说完,转头去看佣人:“送客吧。”
“卓凌晚!”何雅气得喊了起来。
余文致大步走了过来:“如果你不走,我要叫保安了!”
何雅瞪了几次眼,最终转身将那些礼品全扫倒在地上,几步走到卓凌晚面前:“你不是说要钱要物你给得起吗?那好,我们就要钱要物,不过,做人的起码诚意还是要有的吧,你若真要摆脱所有关系,让自己没有负担,就该亲自送上门去,这是最起码的礼节!”
说完,方才用力踏着高跟鞋离去。
卓凌晚的目光暗淡地投在那些礼品上,没有吭声,也没有动。余文致几步走来,劲慰她:“别听她的话!东西已经送了,爱要不要,别管了!”说着,把她往楼上推。
安冰雪不服气般上前两步,却被余文致的一记警告的眼神逼退,最后只能瞪着那些礼品生气。
卓凌晚被余文致推进了房间,并要她躺在床上,不准再下床。
“月子里不可以到处跑的,一定要卧床休息,昨天我去定了个月嫂,今天就会过来,不管你心里想什么,一定要按照月嫂的嘱咐把月子过好。”她一番嘱咐,卓凌晚不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
余文致在离开时,不忘给她盖好被子,细致程度,不亚于对待亲生孩子。余文致对她越好,她越难受,没办法承她的好又不能直说出来,她只能听话地闭上眼睛,对于余文致的任何做法都不发表看法。
直到余文致转身离去,她才慢慢睁开眼,被下的指,早就捏成一团。唇动了动,低低地吐出一声:“对不起。”
当年死的为什么不是自己?为什么要是卓凌远?卓凌远有父母,有爱他的人,还有一个儿子,这么多人都期盼着他回去。而自己呢?害死了父亲还生了杀父仇人的孩子,她才是罪该万死的那一个啊。
如果当时死的是她,一切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两串眼泪毫无预期地落了下来,无法理清是悲伤还是悔恨。
安冰雪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一眼看到了卓凌晚脸上的眼泪,心头撞了撞,却还是逼着自己留了下来。她必须要把卓凌晚推回给莫辰逸,才有机会重新得到曲子恒。
她这并不是在做坏事,只是想让所有人回到应该呆的位置。她在心里劝服着自己,坐到了卓凌晚的床边。
“凌晚。”她轻轻呼,低下头,有些不敢看卓凌晚的脸,“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所以,还是要看开点为好。”她边说着劝慰的话,边想着如何才能让卓凌晚去见莫辰逸。
片刻,她的话音一转:“但是,凌晚,何雅说得也没错,如果你是真心想要感谢莫辰逸的,就该亲自送过去,这是起码的礼仪,当然,也能表明你的态度。如果你去了,说明你对他没有感情了,他说不定也就死心了。你若是这样躲躲藏藏,反倒会让他们觉得,你对莫辰逸还有感情,更会揪着这些不放。”
卓凌晚的眼皮颤了颤,睁开了眼,去看安冰雪。安冰雪有些心虚地将眼皮撩向一侧:“我说这些话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早点走出来。凌晚,人一生很长,我们现在都还没有过到一半,你不会想就这么躲避下去吧……”
“我知道了。”卓凌晚始终苍白着脸,在她讲过许多后突然出声,回应了四个简单的字。安冰雪终于意识到自己今天的话多到让人生疑,最后闭了嘴,“那你好好休息吧,记得想想我说过的话。”
她不知道有没有说服卓凌晚,却知道卓凌晚这是要结束谈话的意思,起身退了出去。
卓凌晚再次闭上了眼,安冰雪的话却反复地在她的脑子里响了起来。或许,她真的应该亲自将东西送上门。
莫辰逸醒来,看到房内的东西已经没有了。他急切间滑下床,要去寻找。尚少华被惊动,急走过来扶他:“你这是要去哪里?上洗手间吗?怎么也不喊一声?”
莫辰逸一把推开了尚少华,朝着原本放礼品的地方扑过去,因为腿没有恢复,差点扑倒在地。好在尚少华赶得及时,将他扶住。
“礼品呢?那些放在这里的礼品呢?”刚刚那一急拉痛了疼腿,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忍着疼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