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文秀此时根本就没有什么舍己除奸,或是匹夫一怒的觉悟,有的只是恐惧和活下去的渴望。可是他为人有勇而乏谋,只能想到这一危险结果,却想不到如何解决这一难题,只好希望于人多力量大,一起想个好主意出来。
三人商量了半天,最后还是问计于说评话的先生,用了这个负荆请罪的故智。至于为什么刘、许二人陪同,这还用说么?这种在国舅面前混脸熟的机会,对他们这种小军官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怎么能放过。
郑国宝也没想到,此事居然是这样的收场,这位土文秀看上去好似个金刚,倒是个明白事的。忙伸手搀扶“言重了,言重了。过去的事么,咱们都让他过去,往事咱们今后谁都不提。我也不是个偏听偏信的人,一定会相信你土将军的清白。”
土文秀被国舅这一搀,只觉得热血沸腾,仿佛从这一刻起,自己已经不是边关上一个小小的游击,而已经是总兵、协镇一样。忙从怀里掏出一份皱皱巴巴的文书“这是当初,我们两下立的婚书,小的不敢留下此物。从此那哱小姐与我,便再无半点干系了。”
郑国宝接过婚书也不看,随手丢给旁边的孙大用。“这东西有和没有,阿云都和你没什么关系。你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举着这个去告我?那是傻子才干的事情。您今天做这个事不错,本国舅记住你的名字,听说你还有两家盟兄,不如一起请来说话。”
土文秀见孙大用将那文书就要撕,忙道:“千万别撕,那……那里面有银票!”
郑国宝也恍然,原来他还准备了一份孝敬,只是藏在婚书里。想自己给他戴了绿帽子,最后反倒是人财兼得,忍不住哈哈笑道:“土将军果然是个知时务的,你放心,你的前程,本国舅保了。”
正在说话之间,只听外面又是一阵吵闹,两个人狼狈不堪的闯进来道:“国舅快救命啊。”而在他们之后,则是哱云举着腰刀猛冲进来“土文秀!你个忘八糕子,有什么话,只管对我来说,休得为难国舅。我倒要看看,在宁夏城里,到底是你能赢,还是我能赢?”
她一心来救心上人,只带了几个女兵快马赶到馆驿,那些土文秀带来的兵,实际上是为了炫耀一下本钱,好卖个好价格的。怎敢与哱家大小姐动手?当下波分浪裂,任哱云冲了进去。刘、许二人本来还想过来讨个好,求哱云在国舅面前说几句好话。哪知哱云见了他们二话不说,提刀就砍。
这两人捆在一起也不是哱大小姐的对手,再加上根本不敢还手,便只剩跑路的份。哱云这正气势汹汹的大雌威,郑国宝道:“阿云,你又犯的什么病?我不是跟你说过么,不许没事就说脏话,怎么还改不了了。老实待着,不许对土将军无理。”
哱云也现郑国宝什么事都没有,不似自己想象中那样倒在血泊中或是被打的鼻青脸肿,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人也有些扭捏。丢了腰刀,来到郑国宝身旁道:“本小姐担心你啊。你可不知道,土文秀这人就是个混球,我怕他对你动粗。土文秀,你要是对我的男人犯混,我今天非碎了你不可。”
土文秀现在可没胆量再去看这个曾经名义上是自己妻子的女人,不住低头赔罪“末将不敢。末将不敢。夫人您误会了,末将今天来是来请罪,可不是来动粗的。”
郑国宝也道:“是啊。土将军是来送婚书的。你这拿刀动剑的,成什么话?赶紧赔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