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春,我躺在病床上,足足昏迷了几个月。
因为这场事故的负面影响,醒来之后的我顶不住各方压力选择了暂时休学,一方面到学校办理相关手续,另一边又莫名其妙地被一家不大不小却条件苛刻的杂志社意外选中。
稀里糊涂地跑去面试,居然顺利通过了,在此之后苦逼一辈子的我便顺顺利利地走上了实习记者的不归路。
说是记者,那是自己抬举自己,其实当时的我就是个搜集素材的,拍些照片,做个采访,然后编个小故事糊弄老百姓。那时候没有合同,没有保险,也没有什么特别明确的社内分工,一脸胡子的编辑极力给我灌输的东西只有一样,那就是你找的东西一定要有卖点。
卖点这两个字说得挺好听,细细展开却也十分简单。用他的原话来讲,那就是什么东西吸引人你就去找什么,什么容易产生共鸣就报道什么,越狗血越要说,越惊悚越有市场。
在审丑为代表的大众心理的驱使下,苦逼哈哈的我足足在各种令人咋舌的事故现场恶心了好几个月,穷极无聊的生活加上微薄的收入让我一度过得很困厄。
我的工作是跟各种各样的死人打交道,报社里凡是跟非正常死亡有关系的线索都是我的负责范围。这也是没办法,报社里头的男丁并不多,有胆子有体力的更是屈指可数,加上我那简历上面的十年“武龄”做陪衬,这样的事情自然少不了我。
那谁说得好,没困难要上,有困难克服困难也要上,当时的我成天拿着一个相机往返于各种各样的命案现场。为了拿到第一手资料,有时还要用些非常手段跟那些维护秩序的警察叔叔们斗智斗勇。最尴尬的一次,还不小心被人锁在太平间的床底下足足呆了一夜。
那个新鲜刺激,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
你可能想象,黑灯瞎火潜入太平间与一具死了好久的尸体四目相对,那是何等**的深情对望?
一个人躺在只有死人躺过的铁板床上,那是何等难忘的孤独无助?
被单蒙着脑袋,耳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换成是你你敢不敢回头睁眼?
早就死透了的僵硬男尸在你面前一路狂奔疯狂嘶吼,那又是怎样一副离奇情景?
专家对我说,死尸会动完全是正常反应,幻视幻听来源于我的内心恐惧。这个世界没有僵尸,也没有鬼,我所见到的景象其实是一个看似逼真的噩梦。
可他们不知道,如果这一切真是梦境那这个所谓的噩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