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爷,这幅画的来历复杂,我也长话短说,本来这东西是我上头的一个老板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一直再找机会脱手,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压在了手里,直到几个月之前在香港的一个拍卖行里遇到了点问题,整件事情忽然有了转机,一个俄国买家出了一个十分诱人的数字买下这幅画,但是二位想必也注意到了,这幅画缺了一半,另外一半在另外一伙人手里,那位俄国买家当时要求需要完整的画,于是那位老板又花了点时间跟那伙人商量这件事情,一拖又是个把月,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就这么短短几个月,苏联他娘的居然解体了,俄国境内局势出了严重的变故,那位买家身份特殊,现如今没法离开莫斯科,但是这幅画对他来说意义特殊,又不打算放弃,于是又追加了价码,不过提了一个新的要求,就是这画必须由卖家直接运到莫斯科去,在当地完成交易,但是这画又不能出现在边境的海关出入境记录上,说白了,就是得偷着带过去”
苏瘸子说了一半,嘬了一口茶,瞄了一眼我们俩的反应,然后接着开口说道,
“二位爷,我也不兜圈子,我身边现在一是人手不足,二是有不少眼睛盯着,做这种事不怎么方便,之前我还犯愁这事儿怎么弄呢,二位就来了,我这人迷信,这事儿往巧了说也没毛病,估计是天意如此,这趟活非二位莫属了,二位要是答应,事成之后,辛苦费一人一万,算是开张,给两位凑点本金,怎么样,意下如何?”
丧柏一听一人一万的辛苦费,稍微有点坐不住,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就要说什么,我赶紧把他拦了下来,
坦白说,我听到这个数也是有点蒙,这瘸子其貌不扬,没想到这么阔绰,张嘴就许了两万,在那个年代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我跟丧柏忙乎小一年,累死累活也挣不下这么多,不得不说确实有点动心,
强忍着冷静下来,仔细想了一遍,发现这事情还存在不少纰漏,稍微有点不合理,于是也不急于答应,先把心中的疑问搞清楚再说,
“苏老板,这画这么重要,你就放心我兄弟俩不会卷了它跑掉?”我倒是没有卷了跑掉的打算,不过这苏瘸子这么放心,反倒是弄得我不是特别自在,自然得问清楚,
“哎呦,穆爷,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有道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再者说,这里面牵连太广,这半幅画在二位手里就是废纸一张,别说不好脱手,到时候还得惹一身的腥,而且我之前说了,这画还不完整,虽然大老板跟另外一伙人达成了共识,但是他们手里的那半幅跟咱们手里的不能按一处算,到时候二位还得先跟他们的人汇合之后一同去莫斯科才能完成交易,这里面盯着二位的眼睛可不比我这少”
苏瘸子边说边起身,从之前的保险柜里抽出一打的大灰狼,稍微点了点,抽出一部分,把剩下的放了回去,然后拿着往我面前的茶几上一拍,
“二位爷,这是五千块钱订金,您二位要是应了这趟活,这钱,直接拿走,事成之后再来我这儿拿剩下的尾款,当然二位要是拒绝也没关系,买卖不成仁义在,咱该怎么处还怎么处,不过从我个人的角度考虑还是希望二位接下这活,一来二位有钱拿,多少能解决点本金的问题,二来也解决了我一个麻烦,这几天上面催我催的紧,妈的,起了一嘴的泡”
丧柏跟我盯着眼前茶几上的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这厮最后把手一摊窝在沙发里一副老子不管了,你看着办吧的态度,把最终决定推给了我,
我抱着膀子皱着眉头思考了变天,这事听起来倒是没什么毛病,而且现金摆在眼前这事儿稍微有点妨碍思考,老觉得钱上这几位伟人在冲我招手,一时头脑一热,心想我们二人又不搭什么,有钱不赚那是王八蛋,把心一横,直接抄起茶几上的钱塞在怀里,
“苏老板,这活我兄弟二人接下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兄弟俩肯定尽心尽力,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你看我俩这样也不像是会说毛子话的,到时候人生地不熟,出了纰漏,咱们可都不好交差”
“哎呦,穆爷,有您一句准话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您甭考虑,我这自有安排,说白了其实就是去送趟东西,跟他娘的去外国旅游没啥区别,咱这也不是拍电影,没那么多不长眼的,我要不是被绑着身子,自己都想去了”
看到我的动作,那俩人也放松下来,屋子里的气氛一下轻松了不少,几人又稍微讨论了一下细节,然后苏瘸子跟那位伙计交代了一下,拉着我跟丧柏去吃了顿酸汤水饺,席间又聊了不少,不过这地方人多嘴杂,也不是什么话都能说,
苏瘸子的意思自然是越早把这东西送去越好,我们也能尽快拿到尾款,他先回去联系一下另外那伙人,跟他们核定一下细节,然后由我跟丧柏带着这半幅画过去跟他们的人汇合,和他们派的人一同前往莫斯科,那伙人这方面据说有不少门路,跟着他们走能方便许多,算是变相给我们找了个向导,
拿着钱出去旅游,还他娘的是外国,心想自己八成是平时好事做的多,老天爷有帮衬,丧柏比我还高兴,这么一趟下来估计又多了跟胡同口大爷吹牛的谈资了,
接着苏瘸子就让我和丧柏回去等消息,原本我还以为得花一点时间,谁知道第二天上午就有人上门请我们过去,这苏瘸子办事的效率奇高,一晚上的功夫就搞定了所有细节,跟对面也打好了招呼,剩下的就是让我们带着画直接过去,接下来的部分那边自然有安排,
既然准备好这些,我们俩自然也不多耽误,直接买了第二天的绿皮车票,然后回去稍微收拾了一下,休息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直接去了苏瘸子那里,拿上那半幅画,踏上了我这辈子最诡异的一段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