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赵飞月看着李乘风,神色间微微一动,他们都意识到,李乘风此时已经完全将自己当成了藏剑阁的人。
藏剑阁的身份归属感甚至已经超过了家族洗月派的归属感!
换句话说,从情感上来说,他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修行人了。
太子意味深长的看了李乘风一眼,他微微一礼,道:“在下大齐太子,赵汗青。”
李乘风愣了一下,脱口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赵汗青?”
太子顿时动容,瞪大眼睛看着李乘风,恍惚的喃喃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太子一时间像是魔怔了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竟是一动不动,两眼发直,手都在微微的颤抖着,眼眶中也越来越红,竟是要热泪盈眶。
李乘风愕然的看向赵飞月,赵飞月也面容有些古怪,她压低了声音在李乘风耳边低声道:“三哥从小就是个文痴。”
李乘风有些恍然,心道:原来是个文青啊?
太子回过神来,他上下打量着李乘风,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人一般,眼中流露出强烈的激赏,他恭恭敬敬的一整衣冠,对着李乘风一揖到底,竟是比之前还要肃重!
太子欢喜而感激的说道:“圣人曾云:朝闻道,夕死可矣!今日,不想竟然在此地听闻到了孤心中追寻已久的道!兄台一言,胜过书卷万千!真真是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天下间做学问的夫子岂不惭愧?”
李乘风暗自苦笑,心中也是惭愧,他赶紧往旁边一让,躲开这一礼,也还礼道:“不敢,殿下能有此悟,足见心中赤诚,此天下黎民百姓之福!”
太子正色道:“圣人曾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此孤生平志愿!”
李乘风表面恭敬,但内心依旧是冷眼旁观,毕竟说表面话谁又不会呢?
虽然很不情愿,但李乘风实在没有选择,他们不能大张旗鼓的从半空中飞过去,因为对方实力惊人,这样大摇大摆的飞过去,简直就是在给对方提供靶子。
他们只得一路步行前往泰阳,再潜入泰阳后,再想办法搭乘马车车队前往成安。
好在赵飞月颇通幻术,她为李乘风和赵汗青稍微化妆后,又给两人施下了一层幻视术后,李乘风和赵汗青便一个变成了肥胖的车夫和矮瘦的商人,而她自己则打扮成了侍女丫鬟,跟在赵汗青的身后。
一路上赵汗青拉着李乘风畅谈圣人经典,大谈历朝历代的诗词名著,对李乘风的态度明显着变化,从一开始的审视,到认可却充满距离,再到现在的尊重而热情,这让李乘风着实有些不适应。
好在李乘风懂得藏拙,一路上多听少说,偶尔说一两句却一语中的,让太子赵汗青刮目相看。
赵飞月在在一旁安静的跟随着,时不时歪着头,用温柔的目光看着正在与自家三哥交谈的李乘风,虽然是荒郊野岭,虽然浑身狼藉,虽然是徒步而行,可这时候却是赵飞月这不到二十年的人生当中最好的时间和回忆了。
三人走走说说,二十余里走了两个时辰左右,让李乘风刮目相看的是,太子的体格居然颇为健壮,一路上快步如飞,倒是走得飞快,丝毫不见疲劳。
一路上他们走到泰阳附近时,原本说说笑笑的太子和李乘风还有赵飞月瞧见眼前这一幕,顿时三人心中巨震,脸色猛然间便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