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风更加不解,道:“那这不是更好,让四皇子扳倒他,严惩这个玩忽职守,丧心病狂的混蛋!”
赵飞月苦笑道:“不行,官场无小事!三哥既然保他,就说明他一定是三哥的人。如果扳倒了他,然后就能顺藤摸瓜摸到这位太守李天的靠山,然后再一路摸到三哥身上去!三哥必然会因此而受牵连,继而遭受攻击和更深的影响。”
李乘风也是明白人,赵飞月这么一说,他立刻明白了过来,恨恨的看着李天,道:“难道就让这个家伙这样逍遥法外了?”
赵飞月摇头道:“三哥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家伙的,只是眼下必须保他,因为保他,就是保自己!”
李乘风一声长叹,道:“为了保护一个正直的储君,却不得不先要保护一个丧心病狂的混蛋!这是何等讽刺之事呀!”
赵飞月沉默了一会,道:“朝堂之上无善恶!只有最后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书写胜利。”
李乘风沉默不语,喟然而叹。
也正如同赵飞月所说,此时在遥远的神京,朝堂之上正在爆发一场激烈的政斗。
泰阳之役爆发后的第二天,四皇子一党的人率先发难,御史高泰在小朝会上打出了第一炮,炮口直接瞄准了太守李天,状告李天玩忽职守,丧心病狂,戕害百姓,致使泰阳罹难,生灵涂炭!
紧接着国子监主簿袁朗挺身而出,开始炮轰李天失职,要严查推荐他担任太守的官员的职责。
这时候,四皇子一党的意图已经是昭然若揭,矛头直指吏部左侍郎裴元贵。
而这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吏部左侍郎裴元贵是太子一系的五人党之一?
虽然裴元贵只是左侍郎,可是权力极大,全国各部官员的升职调任他都可以插手过问,甚至有太子的支持,就算是吏部尚书拍板后的任职,他都可以硬顶回去,跟对方磨上个半年,直到把这事情给磨出个夜长梦多来。
所以,只要把裴元贵干掉,那太子伸在吏部的手就相当于被砍断了。
对于一个储君来说,军队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那玩意太子不能碰,碰了很大几率要出大事,一旦被皇帝赵百忍猜忌,那就会发生“不忍言之事”。
因此,对于太子而言,最重要的就是“钱袋之权”与“职位之权”。
钱袋在户部手中,户部尚书和户部右侍郎同样是太子的人,而吏部尚书是中立党,至今没有表现倾向性,因此他对于左侍郎裴元贵的强势表现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以说吏部同样也在太子的手中。
一旦裴元贵因为太守李天的事情而被干掉,那吏部就将失控,太子的两大权责就将失去其一,他将变成一个瘸子!
一旦失去了吏部这个关键要害部门,太子就无法再控制天下官员,保持对他们的威压。
因为吏部直接管着天下官员们的升迁,管着他们的未来,所以,一旦太子丢了这个职位,以他强势冷酷,疯狂整顿吏治的姿态,天下间的官员是否还会向着他,那绝对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一场朝堂中的战斗,对于赵汗青来说,是一场绝对不能输的战斗,而这一场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