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秋云老脸红得更加厉害了,他讪笑了一下,刚要解释什么,但李乘风脸色又一板,说道:“不过,国家眼下危急时刻,郑神捕不想着为国分忧,为君效力,心中想着的竟然只有自己的名声,这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天下第一之名,岂能如此小肚鸡肠?”
郑秋云被说得面红耳赤,羞愧交加,低头道:“李爵爷教训得是,老夫这把年纪,都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李乘风立刻便又笑道:“郑神捕说笑了,郑神捕只不过是一时激动情急,情有可原!眼下局面危急,还需要郑神捕出面为国效力才是。”
郑秋云性子火爆直爽,闻言立刻面露得色,说道:“说到查案,不是老夫说,老夫若是出马,此案定然水落石出!”
李乘风笑吟吟的说道:“哦?那就指望着郑神捕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了!”
郑秋云只要有案子查,立刻变得生龙活虎起来,他捋着自己的短须,笑道:“不知道李爵爷已经查到哪里了?可是遇到了难点?”
李乘风看了看左右,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郑秋云连忙点头,道:“是是是。”说罢,他回头恶狠狠的瞪了年纪一大把的郑克敌一眼,恶声恶气的说道:“还不快去沏茶!没眼力劲的东西!”
郑克敌哪里敢多说一句,连忙低眉顺眼的溜走,李乘风则在郑秋云的指引下来到一处厢房中,刚进门,屏退左右仆从后,郑秋云连忙追问案件情况,待他听到李乘风对于明妃的猜疑时,他立刻眯起了眼睛,食指指头不住的在自己的拇指指头上盘旋婆娑着。
过了一会,郑秋云道:“李爵爷可去过藏档楼?”
李乘风一愣:“不曾。”
郑秋云嘿的一笑,道:“老夫曾经翻阅过明妃的卷宗纪录,她天启元年元月十三号进的宫,李爵爷若是觉得她可以,便从这里开始查起,从她进宫以后所有的档案全部都查一个遍!往下挖,不停的挖,一定能挖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这个平时貌不惊人的矮个小老头此时眼睛里面散发出熠熠神光,他目光里面满是自信,道:“天底下没有不留证据的案件!”
李乘风苦笑了一下,他知道,郑秋云是打算从庞大的档案和资料库中去寻找一切可疑的线索。
这可是一项很有可能费力不讨好的苦差!
茫茫书卷档案,挨个查看,这要看到猴年马月去?
但既然天下第一神捕这样说了,李乘风便只好陪着他前往藏档楼,有通机玉佩随身携带,李乘风在整个京城除了皇帝栖息的地方不能进去以外,其他地方他简直横行无忌,任何侍卫、神卫、血卫只要看到通机玉佩,立刻退让放行。
藏档楼说起来只是一栋楼,但这里却大得吓死人,一眼望去分明是一片楼阁丛林,每一座楼阁中都按照编码排放着一列一列的卷宗牒档,它们被按照年月日有序的归放在立柜之中,而这些立柜,在每一层的阁楼中便又上千个之多,每一个立柜中又摆放着上千个卷宗。
李乘风刚一进门,便觉得自己仿佛跌入了书海文库之中,一股尘朽腐败的气息夹杂着灰尘扑面而来。
为首领队的太监低声道:“李爵爷,郑督察,你们便慢慢看,有需要使唤奴婢的地方,但喊一声便是了。”
李乘风客气的与他点了点头,然后苦笑着对郑秋云道:“郑捕头,这茫茫卷海牒库,这要看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郑秋云丝毫没有被这些浩瀚如海的文库所吓倒,他哈哈一笑,道:“郑某当年查案,翻阅过的档案文牒,有十个这么多!李爵爷,有些案子呀,它就得有愚公移山的精神!否则呀,你就别想破!没有取巧可言的!”
李乘风无奈的看了赵小宝等人一眼,却见赵小宝、韩天行以及小铃铛都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状,便是柳素梅也忍不住以手扶额,一副不敢想象的样子。
李乘风无语的瞥了郑秋云一眼,心中暗道:请这神捕来破这案,到底靠不靠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