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白世祖终于耐不住了,才有些尴尬地开口问道:“槿儿,你此次去外祖家,你外婆可还和你说了别的?”
白木槿微有些诧异,似有不解地看着白世祖,问道:“父亲指的是何事?”
白世祖被她问的老脸一红,这种事情要和女儿说,的确有些不妥,可是他实在着急,毕竟穆欣萍私下里已经和他提过了多次,若再不解决这个隐忧,怕伤了美人的心。
于是硬着头皮道:“就是为父和你表姑妈的婚事!”
白老夫人瞪了一眼白世祖,对他这样唐突实在心有不喜,毕竟槿儿是个未出嫁的女儿,怎么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白世祖尴尬地喝了一口茶,掩饰自己,但眼神还是不住地往白木槿脸上看,似乎想看出些什么来。
人家都把话挑明了,白木槿自然不能继续装傻,只能笑着向白世祖和穆欣萍福了福身道:“外祖母倒是没说什么,只让槿儿代为恭喜!”
白世祖和穆欣萍一听,喜不自禁地笑了,穆欣萍却又故作羞赧地低了头,不再说话,反正木已成舟,她只等着做宁国公的平妻就好了。
白老夫人虽然暗恼白世祖的无礼,但听了这话还是很高兴的,对陆老夫人的大度很是赞赏,毕竟这是她宁国公的内务,若是丞相府硬要插手,那就是不懂事了,往后因着这件事两家定然会产生龃龉。
白世祖高兴地忘了形,立刻道:“母亲,那这事儿就这样定下来,是不是该去筹备着呢?”
白老夫人见状,对这儿子又多了几分不满,想着若是真让穆欣萍如此得了他的宠,日后会不会让穆欣萍恃宠而骄呢?这个隐忧渐渐有些扩大了起来,但一想穆欣萍是个孤女,没有后盾,那也只能依附自己,便放下了心。
“此事我自有计较,你还是多把心思放到辰儿身上,好歹也是为人父的,儿子有了这样好的机会,你可得帮忙打点妥当!”白老夫人淡淡地道。
白世祖连忙应和道:“是是是,儿子明白,这件事会记在心上!”
白老夫人见他一直顺着自己,也就不再计较刚刚的失态,又和白木槿细细交代了一些话,一心盼望着孙子能够入了东方玄的眼,那她往后出去,可不是要扬眉吐气了。
其实也不能怪老夫人如此急功近利,也着实是这些年憋屈了太久,白世祖不是个聪明的,只能靠着老国公的荫蔽,如今才做了个五品的工部侍郎,没什么实权,心思又都放在了附庸风雅上,又自命不凡,让一向心高气傲的老夫人在贵妇圈子里都有些抬不起头来。
她总觉得自己当年才名远播,可当年那些不如她的贵女们都嫁的不错,儿孙也争气,如今做到的官位都比她儿子来得高,自然不服气,所以一心想着要再培养几个能为她扬眉吐气的子孙,才能不负她的才名。
一想到这里,白老夫人看白木槿的眼神越发的有光彩了,这个孙女的确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不仅自己聪明又才智,现在还知道帮衬弟弟,她觉得将宝压在白木槿身上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屋子里的四个人其乐融融,都各自满足了心里的期待,可是当消息传到了凝香苑,那陆氏却坐不住了。
“你说白木槿带回来的消息是陆家不干涉白家的内务?”陆凝香不可置信地叫出来。
杜嬷嬷点点头,无奈地道:“这是紫玉传来的消息,肯定不会有假,听说如今公爷都催促着老夫人筹备婚事了!”
“也不知道二嫂怎么办的事儿,不是让她劝着老太太吗?一点儿用都没有,定是白木槿又从中作梗了!”陆氏咬牙切齿地道。
杜嬷嬷也不好说什么,这件事即便是她,也不愿意插手的,毕竟两家是姻亲,陆丞相又不是嚣张跋扈的,怎么会干涉女婿家的事情,说出去也不好听。
可是陆氏却不这么想,她觉得自己娘家就应该帮衬自己,他们不帮自己,不就是因为她是庶出,若换做陆婉琴遇到这事儿,那陆老婆子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越想越气,忍不住又砸起了屋子里的陈设。
杜嬷嬷见她开始撒疯,立马劝道:“哎哟,我的夫人,您就别再乱撒气了,奴婢知道你心里苦,可是现下木已成舟,光生气也于事无补啊,若是传到公爷耳朵里,你这些日子苦心筹谋可不就白费了吗?”
陆氏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了手,恨恨地道:“自从那丫头和我做对开始,好像什么事儿都不顺心了,真是我的灾星!我那嫡母只疼陆婉琴,哪里有一刻把我这个庶女放在心上的,当年让我进宁国公做继室,还不是为了陆婉琴留下来的一双儿女,呸!我偏不顺她的意,我偏要折腾那两个小贱人,谁让她们是陆婉琴的孩子,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