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勇见到邓世昌发怒,急忙在一边劝道:“管带大人请息怒。”
林飞见到邓世昌怒火正炽,也提高了声音,说道:“没有……”林飞本来想说,没有昏庸无能的皇帝,哪来那么多奸佞之徒?可是话到嘴边猛然想到,这样说太刺激清廷了,于是话锋一转,说道:“我一个人势单力孤,哪里是一大群贪官污吏的对手?与其回去受贪官污吏的气,不如去南洋。”
邓世昌提高了声音,说道:“虽千万人吾往矣,先贤的教诲你怎么忘了?你明天就跟我回北京去,当面向圣上请罪。”
林飞眉头一皱,说道:“我好不容易打下菲律宾,解放台湾,如何能跟你去北京?”
邓世昌狠狠拍着桌子,怒道:“你是执意要留在南洋了?”
林飞紧紧地盯着邓世昌的眼睛,说道:“不错!我就要留在南洋,不回清国!”
邓世昌冷声说道:“那台湾呢?你还要霸占台湾吗?”
“清廷当初弃台湾如敝履,是我率领陆海军将士舍死忘生,浴血奋战,从倭寇手中夺回台湾,经历之凶险,如同虎口夺食,清廷不费一枪一弹,就想把台湾拿走,还知道‘羞耻’二字吗?”林飞瞪着邓世昌的眼睛,朗声说道。
邓世昌被林飞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长叹一声,颓然坐在椅子上,神色之黯然,如同一个无力教导不听话孩子的老父,看得林飞心中猛地一软,邓世昌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不年轻了,海风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皱纹,看得人心生痛楚。
孙勇在一边小声劝林飞:“陛下,邓管带对您喜爱有加,关怀备至,您这样对他说话,是不是……太……太伤人?”
林飞轻叹一声,坐在邓世昌的对面,柔声说道:“邓管带,我……”
邓世昌听了林飞的话骤然神色剧变,颤声说道:“你叫我什么?”
林飞心内惊骇,叫邓管带有什么不对吗?孙勇就是这样叫他的啊,林飞下意识转头看孙勇,只见孙勇正挤眉弄眼,似乎在示意林飞什么,可是孙勇不敢出声说话,看得林飞一头雾水。
突然,只见邓世昌伸手捂住眼睛,两行泪珠从手掌之下流出,一阵哽咽从邓世昌的喉咙里发出,林飞手足无措,看看邓世昌又看看孙勇,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孙勇凑到林飞的跟前,小声说道:“您以前在私下里都是称呼邓管带‘义父’的,您今天叫他‘邓管带’,他怎么能受得了?”
林飞很是无奈,心想这些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可是见到邓世昌老泪纵横的样子,又心生不忍,急忙小声说道:“义父,您别哭了,我在黄海海战的时候受了伤,以前的事情记不清楚了。”
林飞连着劝了几句,邓世昌才止住悲声,长叹一声,哀然说道:“飞儿,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你本是我清国子民,却流落海外,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去见你那早亡的父母……”
林飞无奈地叹了口气,暗想我要是归降了清廷才没脸去见父母呢!林飞说道:“义父不必多说了,我林飞绝不归降清国,清国也别想把台湾从我的手中拿走,想要拿走台湾,先问问台湾百姓答不答应?”
邓世昌眉头一紧,说道:“问百姓答不答应?台湾百姓定是翘首以待王师,如何能不答应?”
林飞站起身来,伸出手臂扶起邓世昌,说道:“如果您不相信,我就让您看看,请跟我去办公室吧。”
林飞说完转头对孙勇说道:“去把徐骧先生和图赫鲁那族长请来。”
孙勇答应下来,转身出去,邓世昌疑然问道:“徐骧和图赫鲁那是什么人?”
林飞答道:“徐骧是当地富户,组织义军痛击倭寇,图赫鲁那是部族领袖,同样为抗倭立下汗马功劳。”
“图赫鲁那是个番民?”邓世昌面露怒色,“我乃天朝使者,岂能轻身去见番民?”
这个时代的清廷官吏就是这样,保守自大,对台湾部族的人从来都抱着轻蔑的态度,即便是邓世昌这样的一代名臣也不例外,林飞没有多说什么,带着邓世昌来到办公室,时候不大两人走进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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