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王有化人献不死药,为何还去燕地?”赵政摇了摇头,化人入楚献不死药的消息传遍天下。齐王、魏王、韩王皆派人携重礼去了郢都,希望能分一颗琅玕之果。
“臣……已命人查明。”卫缭苦笑。“荆王至燕地,当见李牧。赵国骑兵皆在李牧麾下,若其教李牧重骑之术……”
“卿有何良策?”赵政连忙放下不死药的心思,问起了对策。
“李牧灭燕,封武安侯,功已高也。”卫缭道。“荆王入赵不去邯郸见赵王而至燕地会李牧,赵人必疑之。臣又闻今赵王不当立,当立者乃废太子赵嘉。若阴使人在邯郸盛传李牧欲助赵嘉为王,赵王定忌李牧。”
“恩。”赵政明白卫缭的谋算,可这样的反间计是否有效还需另说。
“除此,亦可使人刺李牧。”卫缭再道。他重拾李斯当年的牙慧,李斯当年就曾向赵政献计,建议‘诸侯名士可下以财者,厚遗结之,不肯者,利剑刺之’。
“何人可刺之?”赵政追问。
“燕丹可。”卫缭很自然的说起了燕丹。
“善。”燕丹确实是最合适的刺杀人选,赵政听闻卫缭提及燕丹这才说了一句善。
“燕丹已自审其门下客,得夏扶、宋意、秦舞阳三人,已使此三人入燕。”卫缭轻声相告。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相告之时,夏扶、宋意、秦舞阳三人的人头正挂在蓟城城头上滴血。
少司命号、湘夫人号驶离朝鲜,沿着海流航入渤海之北,从最北回转到看到数个城邑,最北的一个是褐石山旁的孤竹(今滦南),再见昌城(今唐山丰南)。昌城离海最近,在昌城人的引领下,少司命号从沽河入海口航至湶州(今天津双口镇)。
春季北方河流刚刚解冻,海舟航到湶州便不能再北上。湶州令初见海舟如临大敌、急闭城门,另又速速使人奔告蓟城。直到海舟上的人登岸,才弄明白来的原来是楚王。湶州距蓟城约两百里,武安侯李牧亲至湶州相迎时,熊荆已经在湶州待了三日。
“李牧拜见大王。”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被赵将簇拥着上来见礼,他脸颊消瘦苍白,眉毛也很淡,毫无武将的粗旷豪迈。行至熊荆身前他不是深揖而是顿首,熊荆连忙让人将他扶起。
“武安侯……”熊荆一开口李牧又拜,“臣不敢称侯,请大王直呼牧之名。”
“李卿免礼吧。”熊荆只好改称其为卿。“不佞乘舟浮于海,不想就到了赵国,得昌城人所引,方到了湶州,以后楚赵两国可于此通商。楚国需赵之良马,赵国需楚之兵甲。”
“臣谢过大王。”燕国亡后,沽水以西归王廷管辖,以东则归李牧。湶州虽然在沽水以西,但为楚国通商计,问赵王要一座城邑李牧还是办得到的。
“楚赵两国互通有无,何须谢不佞?”熊荆笑道。一路行来他就是来确定通商口岸的,赵国的精华全在北面,将湶州定为通商口岸非常合适。
“赵楚两国唇亡齿寒,若能通于海路,此大善也。请大王准牧一观海舟,不知可否?”李牧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看到沽河上停着的海舟就想上去看看。
“有何不可。”熊荆微笑着答应。。“然则……”
熊荆看向长姜,长姜会意的拉长着嗓子,道:“王命,昔闻将军大破匈奴,神交久矣。今日得见,当赠钜甲千套,马甲五百。”
“谢过大王。”李牧急忙揖谢。前年之后,赵楚关系重新调整,邯郸少府正式开始生产钜铁兵刃。只是甲衣的生产一直滞后,楚国销售的钜甲又只配备给邯郸守军,李牧迄今为止没有得到一套钜甲战衣。
“不急。”熊荆拦住了他,“请将军先看披甲骑兵。”
披甲骑兵就是重骑兵,熊荆有些后悔没有让妫景随行。没有马镫的马上,身着钜甲的骑士摇摇晃晃,好像就要摔下来,李牧身后的将领见此想笑又不敢笑。
“我楚国少有善骑之士。”熊荆对自己麾下骑兵的能耐心知肚明。“不佞想与将军说的是马。”
“马?”李牧看向骑士胯下的坐骑,坐骑披得不是皮甲,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钜铁甲。
“骑士轻者两百楚斤,重者三百楚斤,马甲、钜甲、兵刃加起来,四、五百楚斤不止。所负太重,战马便不及远。”熊荆他见李牧的目的除了一堵这位战国名将的风采,另一个目的就是请他代寻种马和母马,这两者都是楚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