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赵阳点头。

“不是因为你，而是我本来就要死了，我已经结丹期大圆满两年了，再不突破就会被鬼道之力侵蚀而死，若是突破，同样也会被鬼道之力消耗而死。”

赵阳有些诧异，没想到鬼道会遭遇这样的情况。

“就像我说的，世界是公平的，得到一样东西，就会失去另一样东西，强大的实力带给我的是无尽的孤独和黑暗，同时还剥夺了我的生命。”鬼道说话的声音越发孱弱。

“你这是罪有应得，从未将别人的性命当做性命看待。”书生秀插嘴道。

鬼道面色越发苍白，混沌真气使他的经脉已经闭合，再也无法维持生命所需，他虚弱道：“是的，就像他们不把我的命当成命一样，修真界不就是这样吗？”

修真界就是这样，人的性命如草芥，强者可以随意收割弱者的性命，再强的天才，若是有老一辈想要打压，想要剥夺他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没有强大的后盾和强大的势力保护，一个人再强又能强到哪里？

难道他能跟十二神将去理论？传言十二神将修为逆天，甚至不比中皇弱，更有人到了渡劫期，他们杀人只需要一个眼神即可。

鬼道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他望向天空，嘴唇微微张着，然后又看向赵阳，轻声问道：“我能不能和你做朋友。”

书生秀又要开口讲他不配，因为就在刚刚，他们差点死在了他的手里，而且他们每个人都被困在黑暗空间里几个月的时间，精神几近崩溃，这让他忘不了，不能原谅鬼道，没人知道那种无尽的黑暗和没有任何声音的恐怖和痛苦，但是赵阳拦住了他。

赵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愿意和鬼道做朋友。

鬼道眼角流下泪水，他看向眼前的少年，眼神纯净如水，让人看着舒服，像是明媚的春光，没有欺骗。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弥留之际，鬼道微弱的声音传来。

“我叫赵阳，你呢。”赵阳真诚问道，就像两个刚上中学的少年，成了同桌，第一次认识的时候。

“我忘了，真的忘了，对不起。”鬼道说道，他很小就被天才学院的人称为鬼道，这么多年以来，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这不是交朋友的时候该有的对话，也许会让对方感觉他不真诚，因此他道歉。“我不喜欢鬼道这个名字，也不喜欢鬼门功法。”

南宫无心和宋八两和书生秀都静静看着，此刻他们才体会到鬼道是多么可悲和可怜。

“没关系”赵阳并不介意。

“谢谢。”鬼道的声音细不可闻，眼角流下了泪水，慢慢闭上眼睛，不过他的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容，睡意安详。

赵阳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鬼道死去，心中似有所思。南宫无心，宋八两和书生秀不知道赵阳在想什么，他们知道赵阳有很强的怜悯之心，因此静静地陪在他身后，沉默无声。

赵阳指尖一点，出现一抹地火，将躺在岩石上的鬼道化为灰烬，然后和三人转身离去，向天机山上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