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自继位起,诏令制止部落争端,号召和平,万民称道!由是大王兴建宫宇,搜罗我国财宝、美人,修筑七宝楼、望妃楼,日日笙歌,夜夜不绝!不理政事,宠幸妖妇,打压良善,亲佞远贤,人人自危!长此以往,我蜀国如何立足?”
“放肆!”
开明芦怒拍桌案,杜洪川连忙伏下脑袋,不敢直视他。
“你可是要做比干、关龙逄直谏,做一个名垂千古的忠臣?”
“臣不敢!”
开明芦冷哼一声,就要斥退他,却不想一旁的妖媚女子一个娇喘,委屈的说道:“大王,这个人说你坏话呢,他还说妾是妖妇……妾才不是妖妇,大王~~~”
“对对对,我的宝贝儿才不是什么妖妇!”开明芦崛起嘴巴,很肉麻的讨好自己的爱妾,“这个混蛋蛊惑本王,本王应该重重的治他的罪!来人,快来人!”
喝罢,两旁士兵凛然上前,个个威风。开明芦一摆手,说道:“把他给我拉下去杀了……不,将他发配为奴,让他看看本王的江山,究竟是不是他说的那般模样!”
“大王!大王三思啊!”杜洪川终于是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侄儿竟是会不顾一切情面,只听那妖妇一面之词,就将自己给发配成奴隶!
“带下去!你们,你们继续啊小美人儿——嘿嘿嘿!”
任凭杜洪川如何呼喊,开明芦终不再理会他。
“哟哟哟哟,下卿,怎么横着进去,却被架着出来了?莫不是惹恼了开明王?”杜洪川刚刚被拉出望妃楼,便是苴伏的一阵冷嘲热讽,似乎这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中,“啧啧啧,不值得啊,太不值得了!自古以来你们这些谏臣太多太多了,结果呢?还不是一个个被砍了头!现在除了你儿子,你也要进牢咯!”
“你……奸臣!奸臣啊!大王忠奸不分,我蜀国定遭灭顶之灾啊!”
“别装作大忠臣了,谁还不知道你我的关系?你无非就是想在此刻背水一战,争夺飘渺虚无的权力罢了!……啧啧,只可惜大王以我为忠臣,却以你为奸佞啊!”
苴伏呵呵一笑,并不理会已经乏力了的杜洪川,询问其身后的士兵道:“大王如何处置他的?”
“回相邦,大王命将他发配为奴!”
“呵呵呵,很好,很好!下去吧,我自去找开明王!”
“诺!”
任凭杜洪川如何呼喊,再没人理会他,整个王宫内处处充满了他愤怒的叫喊,直到最后终于哑了,再无声息。
“大王!”
开明芦见又有人来,刚要呵斥,却突然见得苴伏,笑道:“相邦此来,可是有国事相商啊?”
“大王德高三皇,天下臣服,何须以如此小事劳烦大王大驾?”
“好好好,我竟然比圣人还圣人啊!”
苴伏一阵谄媚,开明芦便将之前的不快抛到了脑后,然后故作痛苦的说道:“哎,相邦啊,我这王叔平日专横,视君上为无物,如今犯错,本王心疼啊!……你觉得我当将他发配到何地,才不辱没了王叔名声?”
“自是湔堋!”
“为何?”
苴伏洋洋道:“近日那郫侯郫击命人造访鄙舍,欲寻求开明王帮助,发兵攻打氐族。我道他助我等擒了杜汶山,便暂且应下了。若是将杜洪川赠与郫击,命郫击以之为卒,斩于战场之上,大王再以国葬葬之,告诉群臣此乃巴国为之,岂不美哉?”
“哈哈哈,相邦妙计,妙计啊!……慢着,你说郫击要发兵攻打氐族?而且你还要帮他?”
“这……是!”
苴伏陡然一惊,发现自己得意忘形,竟是忘了隐瞒,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
“却是为何?”开明芦皱起了眉头,“再者部落争端,我蜀都从不干涉,你意欲兴兵,动我兵权,该当何罪?”
“大王~~别生气嘛,我阿父又不是故意的~~~”
开明王听到身上的女人一阵咬耳朵,全身立马酥了:“哦哦哦,小可爱,小宝贝,我当然不会怪你阿父的,只是按照过场走一遍嘛——”
苴伏冷汗直冒,松了口气,朝自己的女儿比了个大拇指。
“大王,郫击独子被一氐族小儿卸了双臂,自然要复仇;臣念他有功,故而允之。若大王觉得臣所谓有失公允,还请大王收回臣的兵权,将臣与杜洪川一道处置!”
“哎,相邦说的哪里话?你我一家人,何足挂齿?”开明芦一面调戏着美人,一面说道,“郫击一事本王不予追究,本王也曾听说他的独子郫翁山力能扛牛,厉害非凡,如今被人陷害,使得本王少了个大力士,惜哉惜哉!”
苴伏听懂了言外之意,连忙应道:“大王所言甚是,为子报仇,天经地义!”
“臣定让郫击率领我蜀都军队,踏平氐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