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纳兰述一看便已明白她的心思,顿时大急,连连手势示意她不要冒险,需要取解药,他去。
君珂的手指却已经从他努力伸下的手掌中慢慢滑开,纳兰述立即伸手去抓,已经抓了个空。
他二话不说要跳下来,被戚真思从后面紧紧抓住。
纳兰述冷冷回首,素来清波明漾的眼神此刻煞气生冰,戚真思凛然不惧,手指抓得更紧。
两人在屋瓦上头打官司,君珂已经顺着承尘下的柱子,慢慢无声地滑了下去。
底下。
热气弥漫,水桶就在榻前,也不怕热气弄湿了被褥,沈梦沉似乎并不打算洗澡,他缓缓上榻,手一撒,一点什么东西进入热水之中,散发开一点特别的气味,随即他面对热气蒸腾的澡桶坐好。
君珂捂着鼻子,滑下柱子,悄悄接近被他扔在椅子上的外袍。
沈梦沉盘膝坐定,忽然开始脱衣。
此时屋上屋下,如同演出一场三段式默剧。
屋顶上纳兰述和戚真思在无声争执,打着手底官司,戚真思一探头看见底下脱衣风景,眼睛一亮,一边把脑袋探进来仔细看,一边顺手就捂住了纳兰述的眼睛。
纳兰述狠狠地将她的手拉下——搞错没?你是女人还是我是女人?
他探头对下看,经戚真思这么一打岔,现在君珂已经接近沈梦沉,他不能再贸然发出任何动静,否则一旦动手,他距离君珂比沈梦沉远,可能会导致君珂陷入危险。
柱子中段爬着君珂,她倒没注意到袅袅雾气里的风景,心思全在那落在椅子上的衣服上,她并不敢叫幺鸡下来叼瓶子,幺鸡体型日大,气味浓重,未必瞒得过沈梦沉的鼻子。
底下榻前坐着沈梦沉,对着热气蒸腾的水,慢慢地脱着衣服。
君珂滑下柱子,无声无息脱掉鞋子,只穿着袜子,蹑足向那椅子接近,无意间一抬头——
两个眼珠如鸡卵,一行鼻血下人中。
斜对面,升腾的水雾缭绕在深红镶金铺彩绣的半掩帷幕间,似九重宫阙,烟气悠悠,若隐若现的烟气里,有人正解轻衣,去犀带,外袍、腰带、深衣……去了这重重云裹,现那碧海深处明月生晕,水汽淡白莹润,肌肤却更胜一筹,像深海里凝聚了万年海气精华的珍珠,温光华美,而半掩烟气里的上半身线条紧致,有练武人的饱满弹性,也有属于贵介公子的矜贵精美,力与美的协调呼应,每缕曲线起伏都像在无言诉说一个诱惑的邀请。
他只解了半身衣裳,亵衣松松地堆在腰间,紧束的腰画人间流畅曲线,底下再不可见,然而这半裸的风情,尤胜直白袒露,只那么淡淡一眼,便叫人心跳无边。
君珂现代那世虽然一直被关在研究所,可是便利的现代资讯也没少让她欣赏优秀男性人体直白性展览,被那些或凶猛或精美的体型撩拨得鼻血狂流内心嗷嗷乱叫抱着被子翻滚的事儿也不是没有过,自以为早已阅遍人间美色,不想到得这异世来,眼福更甚,一个比一个颠覆她引以为傲的定力,一眼瞥过去,眼珠子都不会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