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伟不认得蔡星,只是熟悉曹小雷,见对方这时候来了还以为是沈局派来支援的,心里随即放松了一些,赶忙道:“小雷拿下这个挡道的,今晚功劳咱俩分。”
说话间,曹小雷二人已经走了过来。
不过他并没有如余光伟想的一样,上去干翻刘刀子,而是走到了三人的中间。
然后平静的拿出火机香烟,自顾点燃抽了起来,淡淡的烟光映照着他的脸庞,从那丝眼角深沉的余光中,余光伟似乎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然后心里就开始打鼓了,他知道曹小雷在黑道是有些身份的。
“余兄,我欠吴恒一条命,今个给你两个选择。”
“你什么意思?”
余光伟眯起眼,有些愤怒的道,似乎生气于对方的叛变。
“第一,你杀了吴恒,我们再杀了你。第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上面应该是有两个死了的人渣,你放了吴恒,杀死这两人的功劳全给你,你依旧可以得到很多嘉奖。”
曹小雷道完,看向了余光伟,丝毫不回避对方的愤然的眼神。
“你这是在纵容罪犯!”
“哈哈,别天真了好不好?你能说法律是绝对公平的吗?你能说这个世界有多少人是绝对干净的吗?如果你真有闲工夫,先拿起枪将执法干线上所有不干净的同事都毙了吧!在我看来,人情大过法理!”
曹小雷眼中徒然闪出一缕亮光,余光伟登时沉默了。
越是在警队待得久,越是接触的深,他越是知道这个世界的黑暗。
正如电影中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任何地方,都有自己的游戏规则,玩懂了才能保命,玩顺了才能上位。”这句话,可以套用在任何一个角落里。
蔡星的眼神也瞧着余光伟,脸上是阴柔的笑容。
三人的目光一起望来,余光伟心里渐渐有了压力,他明白今晚要是不妥协,他估计很难回家看看老婆,抱抱自己可爱的儿子了。人不是为自己活得,何况有时候有些事,与曹小雷说的也一样。
他确实没有道理,去值守什么节操。
几分钟后,余光伟将枪收起来放进了腰间,也等于是接受了曹小雷的第二个选择。
“哈哈,余兄果然是兄弟,以后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说话,今晚的是天知地知,我们五个知道,谁都不会泄密,你报警找警队来收尸吧,需要什么污点证人啥的尽管开口。”
曹小雷边说边热情的上去,手搭在余光伟的肩上,笑了起来。
后者没怎么回应,甚至是有了几分厌恶。
“走吧,回去庆功,你放了我兄弟这条命,我谢你,明给你一百万当零花吧。”蔡星走近,递给了余光伟一支烟道,“不用,这事以后再别提了,我和你们再没瓜葛。”
“客气,该拿的就要拿,这是规矩。”
蔡星笑着拍了拍余光伟的肩头,然后四人上了车走了,不过吴恒瞅见车里还在昏迷的陈乐乐,忽然有了一丝的动容,谢绝了几人他独自开车拉着陈乐乐走了。
两辆车走出很远之后,余光伟才稍稍镇定下来,然后收有点发抖的夹着烟放在了嘴角。
一个案子,一个罪犯,一百万。
一个信念被摧毁了。
许久后,他才拨打了沈局的电话,将另一个想好的过程说给了对方。
他知道这个故事有纰漏,不过他相信以沈局的精明,会乐意接受这个过程的。
三人折返农庄之后,喊兄弟将地上的棍棒血迹收拾利索,蛮牛再打个电话找人拉来两车的塑料座椅,现成的烧烤师现成的肉串啤酒,热闹闹的聚餐再次开始了,只不过就是主题和心情换了换。
吴恒驾驶着车子,进了市里之后到了自己的房子前,车子停在了一杆路灯下。
点根烟落下车窗,他摇了摇昏迷的陈乐乐。
很快的对方呢喃一声,疼的皱着眉头醒了,然后就是一张俏脸惊恐的望着四面,她似乎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晕倒的,因为当时她正闭着眼等着吴恒的亲吻。
“吴哥,怎么在这里?我是怎么晕倒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乐乐急迫的问道。
吴恒瞥了她一眼,“方才我领着人造反了,我杀了陈铭。”
陈乐乐惊呆了,真个人都仿佛石化了!“你……是在开玩笑吗?我不信!我不信!”
“等会你就知道了,我没骗你。我这十几年来,就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潜伏在他身边,然后拉他下马杀了他,为我死去的母亲报仇,这一刻我已经期待了无数个日夜。”
陈乐乐表情呆滞了,然后就是肆意的泪水从美丽的眼睛中涌现,继而痛哭起来。
再后来,就是疯狂的发泄!
拼命用自己并不强硬的拳头,厮打着吴恒,骂着吴恒的负心和阴险叛变!
而吴恒,自始至终没动一下,还依旧抽着烟。
直等到一个小时过去,陈乐乐渐渐平静下来,抱着头趴在座椅上抽泣,吴恒才弹飞烟头,开了口,“陈铭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这点我可以给你检测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