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的向上走去,顾锦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的房,她整个人虚脱一般倒在了床上,连宽大的家居服都没有来得及脱,便整个人卷在了被子里。
她蒙着头,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她完全不知道她自己现在到底是处于一种什么情绪当中,只觉得头痛欲裂。
昏昏沉沉的,顾锦年就这样睡着了。
梦里,有栀子花腐坏的味道。
煎熬的哭泣声和男人暧昧的喘息声交织着,她梦到了被撕裂一般的痛苦,她无力挣扎,无助而绝望。
也不知道默默承受了多久,火烧火燎一般的感觉席卷全身,她痛苦的发出了低鸣,颤抖着推开了男人。
她开始拼命奔跑,仿佛身后有豺狼虎豹。
跑了许久许久,她跑进了一条长长的走廊里。
走廊里一切都是白的,灯光很亮很亮,亮得晃眼,整个走廊中都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又冷,又恐怖。
“你确定做这个手术吗?”
一道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传来,不知怎么的,她躺在了手术室里。
她仰躺着,医生在灯光下冷冷地看着她。
“你确定吗?”他又问。
她点点头,说:“我确定!”
可是医生却没有急着操作什么,他抬眼看了一下仪器上的彩超画面。
“这个孩子发育的很好呢,不要的话太可惜了。”他说。
?“不,我不能要!”她拼命摇头。
“那好,那现在就打麻醉针,你睡一会儿,十分钟后手术结束了这个孩子就没了,可以吗?”
“可以。”
她闭上眼睛,感受针尖正缓缓刺入手臂。
她知道她很快就会头晕,然后睡着。
一个人流手术很快的,她在路边看到的广告上面说了只要十分钟。
十分钟以后,她就可以彻底的解决一切麻烦。
然而,有人闯进了手术室,生生把她拖下了手术台。
她挣扎着,哭泣着,叫喊着。
她不能因为一个不该有的孩子毁了一生,然而却没有人能救她。
最后,她被丢进了一个鸟笼般的房子里。
房子里很华美,有名贵的家具,有无尽的美食,甚至还有浪漫的花园,一切都是那么美,就像是梦一样,可她哪里也不能去。
她只能无力地挺着硕大的肚子,迈着极其艰难的步子,想尽办法寻找逃走的机会。
他站在花园温暖的风中,对她残忍微笑:“顾锦年,我会关你一辈子,折磨你一辈子,这就是你想要杀死我的儿子的惩罚!”
她无助地捂着脸哭泣着,却被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痛折磨得满头是汗。
倒在了地上的她腿间淌出大片的温热的羊水,身边一片凌乱嘈杂,救护车的声音传来,她被架上了担架,晃晃悠悠。
“产妇早产,情况危险,立即上手术台!”
“恭喜你,你生了一个儿子,六斤八两!”
“产妇大出血!立即调血袋!抢救!”
“产妇情况不妙,下病危让家属签字!”
她躺在冰冷的产床上,只觉得体温正在一点点流失。
她仿佛是坠入了冰窖一般,整个人被黑暗和寒冷包裹着,除了冷,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累,好想闭上眼睛,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再也不会痛了……
“顾锦年,醒醒,你不要睡……”有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恳求,“不要离开我,我一定会救你的,不惜一切代价!”
她漂浮在虚无中,却被那声音拉向了光明。
是谁?
是谁对她如此执着?
“顾锦年,我要你活着!我说过还要折磨你一辈子的,我不准你死!”
一道刺眼的光在头顶炸开!
顾锦年一下子睁开了眼!
她失神地看着屋顶焕发着唯美色泽的水晶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一只大手抚在她的额头,随即不耐烦的声音传来:“什么啊,还以为是发烧呢,原来不是啊?”
顾锦年坐起身来,发现窗外已经黑透了。
不知为什么,慕流光正坐在自己的床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