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可真大……”
看门的没听到应声,打了个哈欠,准备继续去睡回笼觉,突然,迎面又飘来一个东西,这一次,却是冰凉的,软绵绵的,滑滑的,肉一般的触感。
有蛇?
看门的一下子清醒了,他战战兢兢地睁开眼一看,被吓得双腿一软,嗓子“吼吼”地发出不明所以的声音,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这哪里是蛇!分明是一个吊死的人!
那人被倒吊在大门后,头发披散,双眼圆瞪,瞳孔都快缩成一个小点,眼白犯青,一眼看过去,说不出的吓人,他鲜红的舌头长长地吐在外面,方才随着风的吹动,便一下又一下的前后晃动,腥臭难闻的舌头,方才便贴上了看门的脸。
“鬼……有鬼……有鬼啊……”
那具尸体又狞笑着向看门的飘来,看门的手脚并用并用的爬回镖局,嚎丧一般的哭喊着:“有鬼啊,快来人啊——”
“最近这洛阳啊,不太平了。”
北市的同福客栈里,钱掌柜抽着旱烟,望着灰蒙蒙的天。苏竞云坐在他身边,身边摆了一个小簸箕,正帮着老板娘剥毛豆。
不是她爱干这活,而是这初来洛阳,人生地不熟的,没点靠谱的消息来源。她不会卖脸,更不如方胜兰心思活络,于是只有奉行少说话多做事的原则,跑到厨房帮忙。老板娘问她干过活吗,苏竞云说养过猫养过鸡,还种过地。老板娘递了把菜刀给她,说,那行啊,帮我杀*。
那一天,一只脖子断了半截的鸡,咯咯咯咯哒的跑遍了洛阳北市,后面跟着一个拿着菜刀,一脸凶神恶煞漂亮姑娘。
最后还是老板娘出马,一把抓住那只鸡,手起刀落,圆满解决。
“这鸡和你有多大仇啊!”一边一个老伯看到苏竞云的脸,摇摇头,“一个年轻姑娘,追一只鸡追得苦大仇深,还是平生第一次看见。”
还沉浸在对老板娘崇拜中的苏竞云听到这话,顿时和打了鸡血似得回头,一双大眼扑闪扑闪的,看的老伯心头发毛。
白头发,瘦,周围满脸,口头禅,一个年轻姑娘如何如何,老伯,你……
这几个月来,虽然没有方胜兰的消息,但苏竞云能感觉到,她就在自己身边。她也许有不得已之处,才不能上前和她相认,这下是时机成熟,特意过来和她相认了吗?
苏竞云越想越兴奋,跑过去就给了老伯一个火热的拥抱:“你来了,我想死你了!”
老伯也就多嘴了一句,没想到那漂亮姑娘上前来就把他抱起来三百六十度大转圈,热情地差点没把他勒死。
“别……”老伯有气无力地说着,可苏竞云哪里听得到他说话,这姑娘力气大的能一拳打死熊。
老板娘拧着那只鸡,傻了眼,周围围观百姓,也傻了眼。
见过老伯非礼漂亮姑娘的,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漂亮姑娘非礼老伯的!
“死啦,你这老不修的!”
老伯的媳妇跑了过来,脱了鞋就往老伯脸上抽,苏竞云一把把老伯互在身后,瞪眼:“你干嘛打人!”
“你这小浪/蹄子,我抽我相公关你屁事!”
大妈怒了,连着苏竞云一起抽:“抽死你们!”
“哎哎哎,你说谁是你相公,说清楚啊!”
大爷在苏竞云背后哀哀地说:“姑娘你认错人了,这就是我媳妇,我是她相公。”
“……“
苏竞云默默回头:“你真不是胜兰?”
大妈怒了:“谁叫胜兰?你见过老头子叫胜兰的?”
苏竞云郁闷了,她是真见过大爷叫胜兰的啊……
误会解开了,苏竞云名声也传开了。老板娘看着姑娘二得很,怕她受骗,便把她收编厨房当小工了。
苏竞云每天做完事,就和掌柜的聊聊天,葫芦庄这事车轱辘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还能吓得她满身是汗。
妖怪太可怕啦!
“洛阳又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难得听见新鲜事,苏竞云终于能松口气,只要不讲什么鬼啊,怪啊,讲什么都成!
钱掌柜阴测测地笑:“上次我劝正洪镖局的朱总镖头不要去葫芦庄走镖,这下好了,人全死光了,死光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