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那两人手刚一伸出来,就被不知从哪里来的石头打中,痛得立即缩回了手,而那个挡在天意面前的男子见到同伴居然抱着手在地面上痛得打滚,心里一慌。
而天意看到几人站的位置,便猜测出他们是在打什么主意,天意抬眼看着挡在他面前的男子,眼睛里是少见的浓浓讥诮。
那男子见同伴出师未捷身先滚,顿时冒出两滴冷汗,他呵呵一笑,连忙后退,“我觉得季大少奶奶精神劲足,不必休息,在下打扰了,打扰了。”
天意收回了视线,继续认真对待比试。
陈媚在心底暗骂着,废物,真是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当最后一支箭落入壶中的时候,天意拍了拍手中的灰屑,视线转过旁边落满地却没有一支中壶的箭羽,然后落在身侧紧紧抿着唇瓣不可置信的陈媚身上。
“陈媚,你输了。”天意淡淡地开口,话语中没有明显的欣喜,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陈媚抿着唇顿时抬起头,她恶狠狠地看着天意,“这算是什么比试,一点也不正规,没有做工精良的长箭,只有粗扭的木枝,缺了口的花瓶。”
“可是你还是输了。”天意一针见血地回道。
陈媚怔了一会,同样的条件,她却输了,她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从来在宜州内,她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怎么会输呢!可是当天意壶中满满的长箭时,陈媚顿时颓丧。
“是的,你赢了,你赢了,你满意了吧!”陈媚说完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要走,但是她身后轻飘飘过来一句话。
“陈小姐,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陈媚刚跨出的步子顿时僵在那里,她原以为她能够溜之大吉,却不曾想被发现了。她最后转过身来,恶狠狠道,“好,你说,你要的彩头是什么?”
听了陈媚这一句话,季初色才想起之前娘子似乎没有约定说彩头是什么,他光顾着看娘子比试了,也忘了这件事,此时,他也在好奇,娘子会提出什么样的法子去惩治陈媚。
天意微不可乎地勾了勾唇角。
宜州有一座非常高的钟楼,平日里的清晨,都有和尚上去敲钟吟诵。
此时钟楼下面人来人往站着许多人,此时又不是什么节庆的日子,居然聚集了这么多人,而且这些人做的同一个动作,都是抬头看向钟楼顶端。
“那不是陈知府的女儿陈媚吗?她站在那里做什么?”
“对啊,方才还骑马撞伤人,现在又在玩什么幺蛾子?”
人群中交头接耳。
而站在上面的陈媚双脚发抖,脸色惨白。她咬着牙,强忍着惧意和悔意,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对不起,我才是傻子。”
这一句凄厉的喊声带着颤抖的尾音,让底下听的人也不由颤抖了下。
“陈媚居然自己说自己是傻子,哈哈——”
“简直太解气了,这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子嚣张跋扈。”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啊!”
“……”
陈媚打小在宜州骄纵惯了,得罪了不少人,此时遭逢此事,大家都处于看好戏的状况,没有人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
喊完三声后,陈媚坚持不住,“哇”的一声便哭了。
奉天意命令站在钟楼上监督陈媚的席三捅了捅身边的州四,“我的乖乖,大少奶奶这一招真的狠了,狠得太得我心了。”
州四瞥了他一眼,“你这句话就在心里想想就好,别说出来让主子听见,否则夜跑宜州城又有你的份了。”
席三一想起前天晚上被主子打发去半夜跑步,整个人立即打了个哆嗦,“州四,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久了主子他们就走远了。”
州四数了下,比出九个手指,“陈媚刚才喊了六次,还差九次,大少奶奶说了,没有喊满,不让她走。”席三拍了拍胸口,“州四,我发觉咱大少奶奶也是个厉害的角,陈媚骂了主子十五次,她便要陈媚一个一个道歉承认自己是傻子,我的乖乖,我决定要远离主子和大少奶奶,太可怕了!”州四白了他一眼,继续去数次数,他倒是担心,照陈媚这速度,得喊到何年何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