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遵命。”
御书房内。
一道明黄一道深紫一坐一靠,格外和谐。
“陵北大旱,百姓苦不堪言,这件事着实让朕头疼。”东临帝揉了揉眉间,眼底一片青色,显然已经好几个夜晚没有好眠了。
季初色双手环胸,一副淡然的模样,听闻陛下的话,他掀了掀眉头,“陛下不是已经找到方法了?”
东临帝一愣,随即笑开,“知朕者,你小子也!”话一落,东临帝又皱起了眉头,“不过这个方法执行起来不易。”
季初色放下手臂,走到东临帝面前的书桌,书桌上正放着一副东临国地图,他伸出手指着陵北的地方,轻轻点了点一条河道,然后抬眉说道,“用这一条。”
东临帝低头一看,有些不解,随即多年来的治国经验让他豁然开朗,“朕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条呢?之前朕因为考虑到乌河水量充沛,若是开砸改道可以解陵北大旱的困境,但是乌河从克尔扎特山脉而下,落差大,河水汹涌,恐临时改道若是把握不到位,会将陵北一带给淹没,朕这几日便是和丞相因为这件事担忧,陵北的百姓冒不得这个险,”说到这里,东临帝抬头看向闲闲站在一旁的人,眸底一簇光亮隐隐闪烁,“我们却没有想到可以用另外一条河道,青河虽然河水量不如乌河,但是胜在稳妥,改道经过陵北,还可以将它与府河汇合,增加流水量,不仅可以解陵北燃眉之急,又可以开阔新的荒野,改道后途经兹地,河水浇灌,改善它那里土地贫瘠,因缺水而常年寸草不生的局面。”
面对东临帝的赞赏,季初色浑然没有在意,他一心想的是,今日娘子说要亲自掌勺,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上午,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美味,今早他站在厨房外正看着娘子认真的样子入神,却被陛下一个指令召了过来,不得不说心里有些怨气,所以他今日不怎么想和陛下说话,尽早解决完事情尽早回去。
东临帝不是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正要开口,却听见门外有太监传话,太子殿下求见,一想起太子近日来的表现,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一抬头,只见方才站着的人已经不见了,于是他道了声,“让太子进来吧。”
太子应声而入,他行礼后,牢记母后对他说的话,恳求东临帝让他为陵北百姓祈雨,上安国寺斋戒三日,为子民求福。
东临帝原本对太子这几日的印象极差,但是却没有想到过近日他求见是为了此时,印象稍稍有了改观,“难得皇儿你有这一份心。”
“为百姓着想,是儿臣应当做的。”诸葛流光谦逊地说道,此举更是得到东临帝的赞赏,随即大手一挥应允了。
待到太子退下后,季初色从梁上利落地飘落下来。
东临帝叹了口气,“希望太子此次是真的知道悔改。”
季初色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他一心挂念的是娘子做的午饭。
东临帝话音一转,突然说道,“初色,你可知赫来国又来侵犯边境?犹记五年前你将他们赶回了草原,签下了和平条约,却不想这次他们撕破条约,又挥军直下,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此刻边境被骚扰得苦不堪言。”
话音一落,季初色的心神归位,他扬了扬眉头,“五年的养精蓄锐,他们终究是等不及了。”
赫来国是一个草原上的国家,以放牧为生,但是各个粗犷健壮,以致他们一直瞧不起东临国的人瘦弱不经风,在他们眼里这弱肉强食的世道,凭什么他们英勇善战却餐不果腹,而东临跟病夫一般却享受荣华安逸,不平等的念头,导致他们时常骚扰边境,直到五年前季初色领兵将他们赶回草原,签下条约,他们才安分几年,只不过去年大雪连天,赫来国损失惨重,到了今年开春,他们才又将念头打在了东临身上,毫不顾忌当年的条约。
东临帝见季初色眉目间的淡然,不由问道,“你何时现身拿回军衔,再领兵?”
季初色微低下头,眸色深深浅浅,没有人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陛下,微臣手下有一擅长水利的良将,到时候让他跟着治水的官员一同去陵北改变河道,至于领兵之事,容后再说吧!”东临帝望着季初色离去的身影,不知为何,感觉到一股淡淡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