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色顿时有些后悔了,他不应该靠娘子那么近,否则待会欲、火、焚、身的将会是自己。
而这时候,一桶凉水被席三和州四抬了进来,他们隔着层层的纱帘禀报了一声之后,顿时跑得比兔子还快。
季初色松了口气,他伸手将缠在自己身上的人轻轻抱起,然后朝着浴桶走去。
这一短短的距离却让季初色走得格外的艰辛,因为那一双无法忽视的手,以及那如影随形般的柔软唇瓣,让他一直僵硬着脊背。
走到浴桶跟前,季初色伸手拭了拭水温,果然凉到骨子里,他看了眼娇喘连连的娘子,最后狠了狠心,将她放了下去。
彻骨的冰凉顿时让天意打了一个冷颤,凉水弥漫了她的全身,薄如羽翼的衣衫顿时贴在了她的肌肤上,隐隐透透,更是诱人。
季初色别开眼睛,转身欲离开去还侍砚侍墨来伺候时,一双湿漉漉的手揪住了他的袖子,如同揪住了他的心,他没有回头,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身后传来懦懦的声音,“你要走吗?不留下来陪我吗?”
残留的魅香,让天意分不清楚梦境还是现实,她只是感觉这个要走的人,身影很寂寥,很悲伤,让她心痛,所以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
“我让人进来服侍你。”季初色轻轻一扯袖子,那双手就从袖子上滑落。
话音一落,季初色便脚步匆匆地离开房间,却没有看到那双迷惘的双眼在手滑落水中时渐渐呈现清晰,因着手心上面的伤口浸了水,那种刺骨的痛意顿时让她清醒,但是她只来得及记住那绝然离去的身影,不知道为何,她有些疑惑,又有些失落。
唤了侍砚侍墨进去伺候后,季初色站在门外,紧紧攥着的拳头才慢慢松开,他苦笑,若是再在里面再待上一刻半刻,他恐怕就把持不住自己了吧。
他望着天边的残月,满目寂寥。
今夜一轮残月,两地月光,倾洒了许许多人的哀伤。
一个时辰之后,侍砚侍墨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门,她们朝大少爷禀报道,“大少爷,主子已经喝了姜汤睡着了,您可以进去看她了。”
“嗯,你们也下去休息吧。”季初色因着思虑重重,没有掩盖自己的神色,挥了挥手让她们下去,便踏进了房间。
侍砚与侍墨面面相觑,侍墨问道,“侍砚,你有没有觉得,今晚大少爷有些不对劲?”
侍砚点了点头,“确实有点不对劲。”
其实在她们心里,更加不解的是,为何大少爷会选择用凉水为主子解毒,春季凉水冰寒,很伤女子的身子,大少爷一贯疼爱主子,却在这个时候选择这样子的方式,这让两人心中有些不平。
季初色当然是不知道娘子这两个婢女在心中腹诽他,他一进门,便看到脸上苍白,卧榻沉睡的娘子,目光落在她那没有血色的唇色上面,眸色一紧,立即上前。
摸了摸娘子的额头,显然已经解了魅香,他
随即季初色褪下外衣,然后进入锦被里,将娘子抱在怀里,紧接着运气将娘子身上的寒气驱走。
之前他就是抱着这个念头,春水寒冷伤身,只要他在最后及时帮娘子驱寒,那么对她的身子便没有什么影响。
春夜凉薄,两颗心的贴近,是否依旧只隔着胸膛?
此情绵绵,你我之间的情意,是否能够到达对方心底?
无声长夜,唯有黯然神伤。
翌日,安国寺的小僧弥去太子院子里打扫房间,却见到极为不堪混乱的一幕,吓得小僧弥一把将扫帚扔得老远,拔腿就哭着跑走了。
顿时太子殿下与自己的属下在禅房里颠龙倒凤的这个流言如同一夜春风起,散落在皇城各个角落。
原本当时风烈们将所有人都剥光,就是想造成太子在佛寺里聚众**的假象。
哪里知道,那间房间里之前被点燃了催情香——魅香,而且太子在打算玷污天意的时候,也身染了魅香,以至于整间房间魅香萦绕,众人昏昏沉沉,都中了魅香,并且房间门已经被风烈们从外面锁上,于是接下来的情节就顺理成章了。
一屋子的男子,没有女子的情况,只能饥不择食,再者说,诸葛流光男女通吃,荤素不禁,并且魅香久久不散,一整夜的**便持续到了清晨,才有了小僧弥吓得捂住眼睛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后续。
当季初色喂着娘子吃白粥的时候,听闻这个消息时,顿时冷笑,果然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只不过这一消息传出来,再加上有心人的散播,恐怕整个朝廷都要动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