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三感觉到温度一下子骤降,他的背脊一阵拔凉拔凉的。
他好奇州四在信里写了什么,于是他伸长了脖子,但是无奈主子的气场太过于强大,他只能勉强看见了里头的几个字,设计,中毒。
这四个字瞬间让席三秒懂,主子周身的寒意从何而来,他感觉自己纤细的脖子就要被主子冻僵了,于是他偷偷小碎步要逃离主子的身边,却不料此时主子一掌将信纸拍在桌上,然后,语气听不出情绪地道,“给我召集所有将士,今晚,我要亲自领兵出战!”
凤一,凌二,席三“嗖地——”站直身子,整齐有力地回道,“是!”
玉关的夜晚是冷的,也是热的,每一阵风吹来,都带着血腥味,油烟味,烧焦味。
兵刃相接,擂鼓震天,喊杀声,刀剑进入**的声音,惨叫声,哭声笑声,顿时响彻天际。
那一夜,黎明来临前的黑暗,整个大地都陷入沉睡的时候,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瞬间打响。
“弓箭手!”
“在!”
“箭阵准备!”
“骑兵!”
“在!”
“进攻!”
“……”
听说那一夜,赫来军的前锋被自城墙上而下的滚烫热油热水烫得哀嚎大叫,听说那一夜,偷袭玉关北门的敌军被迎进了玉关,然后遂即被围杀。听说,有一个穿着银色战衣的少年将军带兵出战,斩杀赫来国三名大将,杀敌三万,沐浴血战,却一身干净不染鲜血,那一、夜初锋军退敌三百里,直接将对方赶到了潼关,收复三个城池。
那一夜,季初色一战成名,有人说他足智多谋养精蓄锐,最终让敌军连滚带爬退回了潼关。而只有少数人知道,那不过是自家主子心情不佳,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些人也太小题大做了。
一身杀气归来的季初色,连战衣都没脱,便坐下执笔回信。
今夜的所有战斗都不过是在抒发他内心的怒意,他的时间不多,赫来国却挑在这个时候进犯,在玉关待上一日,他与娘子在一起的时间久少一日,有时候他都恨不得将赫来国的国君拎到面前,挫骨扬灰一顿。
当看到州四寄来的书信,他心中涌上的是恼怒,无奈,心疼,想念,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的心里竟然可以同时承载这么多情绪。
但是就算心里多么挂念,他都无法飞回娘子身边,他眯了眯眼,最后睁开的时候,眸里尽是森冷,他不过是离开皇城,这些人就都以为他不在,就可以随意欺负他的娘子吗?借娘子曾说过的一句话,这些人简直是太傻太天真了!
他勾唇冷笑,既然那个荀韵画想嫁人想疯了,那么他不介意成全她。
落笔风干墨迹之后,季初色伸手入怀,将那一块冰魄玉拿出来,用着指尖轻轻摩挲着,目光瞬间变得温柔,娘子,等我。
如果今日战败的赫来国敌军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定然很难将这一个柔情男子与今日那个冷然对敌的将军重合在一起。
凤一,凌二,席三拖着疲惫的身影走进了主帐,见着主子又在思念大少奶奶了,不由对视一眼,又走出了主帐,战事紧急,主子这么多日来很少好好休息,趁着这次打了一个大胜仗,让主子好好喘口气吧!
但是一走出主帐的三人,脸色突然变得不好了。
“今日主子改变了往日的作战风格,你们怎么看?”凤一咬着牙问道。
“一定是和州四写的那封信有关系!”席三气得哇哇叫!
凌二眸中带着一抹精光,“最近咱们对赫来国都是不应战,就是要让他们产生轻敌,烦躁的情绪,今晚是最终验收的关头,虽然州四的信起了一定的推动作用,让咱们这一场打得酣畅淋漓,但是也太酣畅淋漓了!”
席三摸了摸自己发酸的肩胛,“魂淡,州四,回去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凤一凌二点头,“我们支持你!”在遥远的一头,州四冷不丁打了一个冷颤,他摸了摸鼻子,真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