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着自己对药的把握,在传染病蛊的过程中,想尽办法自保,最终他们三十几个药童,除了他活着回来,其余这全死了。
他不但是靠着药支撑着活下来,也是因为对药女的执念,这样的意志强大的他自己都很意外。
“她不会见你回来又把你杀了吧?”凌月无不恶意地道。
“她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凌月瞪眼。
“因为这样的事太无用了。”
凌月愣住。
药王的语气说不出的苦涩。
药女很惊讶他能活着回来,可即使他活着回来了,也不会活太久。
自己随时都会死去,他什么都不在意了,再次向药女表白。
这次药女只说了一句。
“我不会叫你死。”
然后带着他回了药门,将他的病蛊引出,救了他。
“你一定乐得不行吧?是不是以为她接受你了?”凌月说的有点酸溜溜。
“是啊,我乐得不行,当她被我感动了。”药王苦笑笑,“人年轻的时候不都这样傻吗?”
“师父……”
凌月心里说不出的心疼,人年轻的时候是很傻,可也没有像你这样傻的。
……
那段时间是他最快乐的时候,药女救了他,没有再说拒绝的话,也没有再说抹去他的记忆,是不是只要他再努力表现一下就能更进一步?
他忘了药女叫他死去的时候,也忘了药女让他绝望的时候,他想的只是怎么和药女进一步,甚至都期望再有个牺牲的机会,药女在被自己感动一次,说不定他们就在一起了。
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总是残酷的。
这一日他无意中看到了药女和一个男子亲密的一幕,整个人都惊呆了。
虽然药女因为做事的原因,接触的男人很多,可他还是一眼认出来,药女和那个男的不寻常的关系。
他才终于意识到一切都是自作多情,药女并没有因为他的牺牲而感动,救他不过是顺手而已,无关其他。
那一日他不知道怎么回去的,接下来,他开始打听那个男的消息,才知道是个剑客,即将在大楚开创剑门。
说起来和药女还真是般配,一个药门的掌门人,一个剑门的掌门人,他算什么,不过是一个药童而已。
可没想到,这次药女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对他,不管不问,而是每日来亲自教授他的功课,不但是医药,还有其他,巫、蛊、推算、功法,五花八门。
他一面沉浸在和药女的相处,受宠若惊,一面想到药女和那个男子的亲密无间,失落难过。
为了不让药女看出来,他再次奋发,注意力全部投入学习中。
……
原来感情还有这样的用法,凌月心里感慨了一句。
她听过因为喜欢而奋发的,因为不被喜欢而奋发的,像药王这样,因为怕发现喜欢去奋发的,她也是醉了。
看着药王平静的神情,想象着三百多年前那个少年的药王,面对喜欢的人,装作不喜欢,不断地学习,不断地学习……只为了麻木自己的感情,心里就说不出的酸楚。
少年情感,最为真挚,可少年情感,也很少有结果。
……
药王进步飞快,再加上努力,不过三年,就成为了药女的弟子。
能成为药女的弟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可药王却不开心,因为他记得,药女说过,我是你师父,我们不可能。
那时候也只是个名义的师父,如果真的成为弟子,正式拜师,那药女岂不是真成了他的师父了?
是的,他的心底深处,还是对药女有着幻想,即使他已过了年少。
他开始想办法拖正式拜师礼。
或许是因为学习了药女所教的,自身比以前强大了,他也不再像少年那样对抹去记忆而惶恐而有意无意地接近药女,为此闹出不少笑话。
“师父,你怎么做的?”凌月很好奇。
“你想听?”
凌月马上点头。
“想想纳兰王爷对你做的就知道了。”
凌月无语。
“师父,纳兰没对我做什么。”
“那个什么六七王爷的,怎么对你的,为师就怎么对她的。”
凌月还想问,但忽然有些不忍。
纳兰对她,她不觉得怎么辛苦,因为她回应了纳兰,而七王爷对她献殷勤,她也不觉得完全是喜欢,至少不是那种真正的喜欢,多数是因为她的美色。
和药王对药女的感情更是没法比。
不过无论是纳兰还是七王爷,都可以当做一个参照物,叫她能想象药王当年对药女如何。
看着药王清雅的容貌,仙一般的气质,想着当年那个真正的年轻的药王,风华正茂,用那含蓄又内敛的方式,一遍又一遍讨好一个女子,叫她情不自禁地过来抱住药王。
“师父,你好可怜……”
药王一愣,随即好笑地拍拍她的肩膀。
“没什么可怜的,喜欢总要付出的。再说,都过去了,早就成了故事。”
“可它毕竟不是故事。”凌月闷闷地道。
毕竟真实地发生过,真实地被伤过……
……
面对他的殷勤,这次药女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只是一如既往地教导他,好像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东西都传授给他。
可当时他并没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直到那一天,大祸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