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树的授意下,贝恩克令他的水兵循着英国战舰炮击的节奏点燃事先准备好的火药和发烟剂,从而造成本舰受到重创的假象。这样一来,德国舰队这边诈伤的无畏舰就增加到了三艘,舰队炮战的形势似乎变成5对5,拥有4艘超无畏舰的英国人一下子逆转了形势。
现在,夏树还不能确定那位执掌英国大舰队的理论专家已经落入了自己的圈套,他还需要一个小小的“测试”。很快,“国王”号升起了本舰退出战斗的信号旗,同时降下舰队旗舰旗,“凯撒”号随之在旗杆上升起了代理旗舰旗。紧接着,“国王”号开始左转,负责掩护它的大型鱼雷艇拼命释放烟幕,而“大选帝侯”和“边境总督”也已撤出战斗纵队。
英国舰队的炮火却始终不离不弃地咬住“国王”号。
见此情形,夏树决定增加诱饵的分量,他令余下五艘无畏舰集体转向,随行的大型鱼雷艇跟在后面释放烟幕,摆出一副全员撤退的架势。
夏树以换位思考的方式推测,首次坐镇指挥英国大舰队的杰克逊爵士肯定不会带着他这些最高航速只有20节出头的主力战列舰跟着贝蒂去捕猎德国人的侦察编队——无论对方是两艘战巡三艘装巡还是三艘战巡两艘装巡,以贝蒂的能力加上“虎”和“皇家公主”的实力,就算没占到便宜,也不至于吃大亏,而自己眼前有四艘受到重创的德国主力舰。不论它们的损伤究竟有多重,伤势是否得到了及时的损管控制,它们的各项性能肯定受到了影响,哪怕只有一艘因为失去航速而掉队,英国舰队都将觅得日德兰海战失败以来的最佳复仇机会。
五艘德国无畏舰集体转向之后,英国舰队果然作出了调整:原本排成单列纵队的四艘超无畏舰以及那艘拥有七座主炮塔的无畏舰各自右转,战斗纵队变成了追击横队,担负掩护任务的轻舰艇也随之转向。
等英国舰队完成了转向,两支舰队的距离拉大到了一万七千多米。德国舰队的整体航速稍快,各舰以后部主炮继续攻击对位的英国战舰,而追击的英国主力舰用前主炮开火,彼此的炮击速度都明显减缓了不少,近失和直接命中的频率相应下降了许多,这就像是一场激烈的足球赛的后半段,双方球员都因体力消耗而放慢了节奏,而这种微妙的平衡持续了近二十分钟,直到一艘德国无畏舰渐渐落后于它的同伴。
“拿骚”号的掉队并非夏树有意为之,因弹药库注水及舰体漏损,它底舱灌入了近两千吨海水,舰体前倾角超过5度,航速掉到了6节。在舰员们的努力下,舰体外壁的几处破损都得到了控制,舰上水泵全开,如果不再出现新的损伤,两个小时内能够将航速提高到12节左右,再高就可能导致临时堵漏用的木栓和隔板被海水冲开。
英国舰队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狼群,恨不得一下子扑上去把猎物撕成碎片,但是德国人有好几艘大型鱼雷艇一直绕着“拿骚”号打转,利用人工烟雾掩护这艘掉队的主力舰,分列舰队左右的两群大型鱼雷艇也掉头冲向英国舰队,它们在七八千米之外就发射了鱼雷,阻截英国舰队的意图一目了然。
德国人的大型鱼雷艇对英国舰队无甚威胁,紧接着,几架挂在航空鱼雷的德国舰载机出现在视线中,英国人这才注意到,海面上的风浪稍有减弱,然而他们所剩无几的水上飞机仍无法在这样的海况下顺利降落,只能任由德国人的海军航空兵肆意妄为。就在英国舰队忙于应付德国人的鱼雷时,被烟幕遮蔽了行踪的德国主力舰队悄然完成了战术调整,除“拿骚”和“莱茵兰”之外的八艘无畏舰编成两支战斗纵队,“大选帝侯”、“边境总督”、“国王”、“凯撒”、“路易波特摄政王”一边,“威斯特伐利亚”、“赫尔戈兰”、“图林根”一边,分别从“拿骚”号左右两侧冲了出来,这些德国无畏舰的每一根烟囱都在往外喷吐着滚滚烟尘,轮机均已处于过载输出状态,航速也达到了极致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