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渊心蓦地一跳,“玉符?与玉牌,有什么关联?”
他废了不少的功夫得到玉牌,据闻玉牌用心头之血养玉,能够起死回生,这也是他当初为何要把百鬼竹林一直通到了皇陵,他当时是想让她复活的。可他却又很清楚,她手里的玉符,与他所知道的玉牌却又是截然不同的。
那种氤氲的黑气,让他觉得心跳的飞快,躁动不安。
他迫切的想知道缘由。
苏岑抬眼,“这个玉符拥有灵力,我之所以还能存在,就是因为它,玉毁魂散,就是这么简单。”苏岑并不愿细谈,否则,她怕自己会再次响起当年的事,那些破碎的,她午夜梦回的梦魇,那些她迫切想要忘记的东西。
墨修渊瞳仁闪了闪,“为何要取心头之血?”
苏岑不愿再与墨修渊靠得如此之近,起身,走到内堂的烛台前,拿起银针,拨了一下烛心,顿时烛火腾空而起,转瞬间又恢复平稳,只是内堂更亮了些。等心情重新平复下来,才慢悠悠道:“我需要找到十个人,取他们身上的十滴心头之血。”
墨修渊推着轮椅,停在了她的身后,“理由?”
苏岑转过身,“……活命。”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骗墨修渊,可她既然打算让他看到了,也没打算让他再追问下去,一劳永逸,“哦也不对,活魂,我哪里还有命不是?墨修渊,我说过,我们之间再无可能,你如今,懂我的意思了吗?我们早已天人永隔,我成不了人,你变不成魂,如此而已。所以,别再纠缠我了,你安心做你的王爷,我当我的孤魂,两不相欠,再无牵连。”苏岑说完这句话,转身,越过墨修渊,打算离开。
墨修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可我……不想。”
苏岑轻笑一声,只是背对着墨修渊的眼底,半分笑意也无,“那王爷,你是要让我成人呢?还是,你要陪着我变魂呢?”她慢慢抬起右手,把墨修渊的手挥了下去,“若是前者的话,恐怕是不可能达到的,当然了,还有后一种,只是不知道,王爷你舍不舍得你这条命。”
墨修渊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墨瞳染上一抹晦暗,“我不信后者。”就算他真的死了,恐怕也是转世投胎,他更不可能再与她一起。
所以,他要选前者,即使只是百年,他也不想放弃,想与她在一起。
“我帮你找那十个人,你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好,即使……你不是人身,只要你留下就好。”只要能看得到就好,这样他已经很满足了。
“不需要,我自己会找。”苏岑拂袖,面容沉寂,烛光一晃,清冷白玉一般,透着一股子冰冷。
墨修渊固执地转过轮椅,定定看着她的背影,“那个人是谁?”
苏岑站定,却没有回身,她知道墨修渊问的是离渊,嘴角扬了扬,“若我能一直留在人间,我与之相伴之人。”
苏岑说完许久,身后都未再传来声响,苏岑知道自己今晚上的目的达到了,不用回头她都能想象得到他此刻的目光。苏岑抬起步子,毫不留恋的离开了,既然早已缘尽,何苦如此纠缠?
苏岑回到客栈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里,落下门栓,她以为自己会一夜无眠,可只是挨着床榻,下一刻就坠入了黑暗的梦魇,她依然没能见到离渊,她不清楚这次的心头血对他有多少帮助。
可她能感觉到玉符周围灵力的增强,这至少足以证明离渊很好。
翌日一早,苏岑坐起身,洗漱过后,打开了房门,就对上了郁风霁,抬眉,“做什么?”
郁风霁八卦地小声道:“你与九王爷,没什么吧?”
“有什么又如何?没什么又如何?你到底要问什么?”苏岑的视线落在郁风霁犹豫不决的目光里,红唇一张,吐出一个字,“说!”
“只是好奇罢了,主要是那谁在楼下喝了一夜的酒水了,怎么看都像是有事的样子,所以,来问问。”毕竟是从昨夜回来就这样了,所以,郁风霁猜测十之八九与苏岑有关,心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了起来,让他极为好奇苏岑到底说了什么,让一样寸步不离她的人,一个人在楼下喝了一夜的酒。不,也不是,至少还有那个墨统领跟着,也不算是一个人了。
“那又怎样,与我何干?”苏岑面无表情地摆摆手,刚想下楼,一道身影落在了苏岑前方,眸底带了几分担忧,“颜姑娘,你没事吧?”
苏岑摇头:“没事。”
白祈然松口气,攥了攥拳头,“昨夜有些事耽搁了,否则……也不至于让颜姑娘在那庵堂里受了委屈。”他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立刻就来找她,只是苏岑已然安寝,所以并未见到,是以,白祈然一早就守在了这里。
苏岑:“我没事,你若是忙,可以先行离开。”苏岑并不愿意把白祈然再次牵扯进来,她能感觉到这次白祈然来,除了所说的要带她走之外,还掺杂了他先前并未表露出来的感情,这让苏岑头疼,想着要找个什么办法让白祈然明白,他做的再多,也只是徒劳无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