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想到这次说服良王他也帮了不少忙,此刻听他小心翼翼的声音,心头涌上不忍,不去看墨修渊。
墨修渊心下升腾起一抹失望,可也习惯了,“那……那我先走,让墨白一会儿给你送膳。”
“不是说一起用吗?”苏岑抬眼,眸仁灼灼发亮。
墨修渊一怔,随即墨瞳骤然大亮:“好!”站起身,高大的身影被烛光照得恍了下,与此同时,也拨动了苏岑的心弦,却在听到门关起时,被她又强行压制了下去。
苏岑低下头,握住了玉符,许是如此,她才能心静,即使她很清楚,自己心底,还是再次起了涟漪,她想阻止,却根本阻止不了。
两人沉默的用过晚膳,因着良王一直不来,苏岑窝在软榻上看书,墨修渊则是一个人下棋,他其实挺想让苏岑陪他下一盘的,可与此同时他也很清楚,他不敢。他怕自己的妄为,把这难得的能待在苏岑身边的机会也给失去了,就得不偿失了。
到亥时时,良王依然没有出现,苏岑坐起身,眉头拧了下。
“怎么了?”墨修渊一直注意着苏岑的动作,她一动,他就转过头询问。
“已经亥时了,良王搞什么鬼?”他不会真的打算违背先前的约定吧?
苏岑瞳仁发冷,盯着房间外的黑夜,眸色沁凉。
“我让墨白去喊一声。”墨修渊就坐在窗棂下,朝门外不远处的墨白抬了抬手,墨白的身影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墨白很快带着良王来了,良王一进门,拍着自己的脑门道:“真对不住,终于把父王救出来了,一激动,就把时辰给忘记了,郡主不要误会小王是不信守承诺之人就好。”
“自然不会误会,良王既然来了,那就开始吧。”苏岑清冷的视线极淡地从他脸上、瞳仁上扫过,嘴角抿了下,澹然开口,似乎并不为他今晚的迟到发火。
可良王知道自己还是错了,当取完心头血,像往日那般要往伤口敷上金疮药时,良王低下头,就看到苏岑把一瓶药往他心口上一按。
他想阻止时,已然来不及。
下一瞬,他就觉得自己心头的肌肉,仿佛被一寸寸撕裂开般的疼痛,饶是再强撑着,还是痛呼出声。为了不那么丢人,他勉强强压下脱口而出的嘶声,而那痛,也就持续了很短的时辰,可对良王来说,却仿佛经过了海枯石烂,痛得他要死要活的。
即使很快那痛就消失不见了,良王额头上还是滴落簌簌的冷汗,他白着唇捂着心口,把敷药的纱布拿下来,发现伤口竟然已经愈合了。
可他宁愿不这么快,如同往日般那么养着。
他勉强抬起头,脸色青白:“郡主,你这是何意?”
“怎么?帮良王你快些恢复不好吗?”苏岑面无表情地把药箱合上。
“好,怎么不好,好极了!”良王咬着牙,觉得这女人可真是睚眦必报,他不就晚了个把时辰么,至于这么报复他?
若是平日,伤口早些愈合没问题,可他受了这般惨痛愈合了,明晚还要撕裂,鬼才希望好的这么快!
这代表他明晚上受的苦更重!
苏岑嘴角弯了弯,俯身:“既然好极了,那明晚上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