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流乡出来,身上揣了十五两银子,一直大手大脚花着到现今,郭业伸手探进袖中掂摸了一把,差不多还剩下五两不到碎银子。
靠,这一个月没到就花掉了一个普通衙役一年的薪水,真够操蛋的。
钱是英雄胆,兜里没钱就是夜里撒泡尿也站不稳啊。
郭业心里寻思着,是不是等诸事稳定平复下来,也该好好想想如何多赚点银子贴补贴补自己的生活了。
但是目前最迫切需要解决的是如何将这一百来石的粮食在两天之内补上。
郭业知道自己是解决不了,但是不代表岳父大人吴茂才解决不了啊。
吴家是干什么的?
几代下来都是根正苗红的大地主,靠得就是租赁田地收租收粮发家致富的,家里啥都缺,就是不缺粮食。
看来,只能打打自己那个铁公鸡一般的岳父大人的主意了。
随即,郭业大步向前朝着吴家前院的大堂走去,这个时间段,岳父肯定在大堂饮茶看账簿。
不到一会儿,郭业就走进了大堂之中。
借着微弱的烛光扫眼大堂,果不其然,岳父正坐在椅子上食指一边蘸着口水一边翻着旧账,那个认真劲儿,生怕算错了一钱一厘。
郭业看着微弱烛光下昏暗的大堂,心中不由鄙视吴茂才道,真是抠门啊,多点一根蜡烛会死啊?
“岳父大人!”
郭业冷不丁一声叫唤。
吧嗒!
吴茂才被吓得手心一抖,手里的账簿掉落在地,然后心有余悸地望向堂口,赫然一见,正是自己的便宜女婿,郭业。
哟呵,吴茂才见着郭业也是有些诧异,四方幞头皂青衣,小小铁尺腰间插,小子行啊,够精神的。
随即对着郭业微微点头,然后弯腰将账簿捡起放到桌上,问道:“我倒是谁呢,原来是贤婿啊,好家伙,这衙门公服一穿,老夫都快认不得你了。”
郭业上前对吴茂才抱拳微微一躬,然后朗声问道:“岳父近来身体可好啊?一段日子不见,可真是想煞小婿了。”
一句岳父,一口小婿,叫的吴茂才心里犯怵,总是有股子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感觉。
然后一边口中称好,示意郭业坐下,一边心里嘀咕,只要你这个混账不回来,老子的身体比什么都好。
待得郭业落座,吴茂才这才翘起二郎腿问道:“郭业啊,这都已经黄昏光景了,你不在衙门当班,不在县城里呆着,怎么跑回东流乡来了?”
郭业看着吴茂才那副小心谨慎的模样,心中不由叹道,看来要说动这铁公鸡拔毛,可真不是一般的难啊。
随即将想说得话脑中重新过了一遍,然后用屁股挪动着椅子步步逼近吴茂才,神秘兮兮地凑近对方,轻声说道:“岳父,你想不想扳倒刘家,让刘家彻底滚出东流乡?”
呃?
吴茂才一怔,怎么不想,想啊,刘家吴家较劲几十年,他吴茂才做梦都想整死刘家那对乌龟王八蛋的父子。
但是郭业这小子没头没尾地说起这话,吴茂才还是心里觉得不踏实。
这叫什么?这就叫事出反常必有妖,郭业这小子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见着吴茂才虽然心动,但是迟迟没有表态,郭业只得再下一记猛药。
清了清嗓子,然后对着吴茂才说道:“岳父大人,别说小婿有好事不照顾您老人家。今天,我是特意给您送来一场天大的富贵!”
一场天大的富贵?
吴茂才顿时来了精神,本来就小得跟绿豆一样的眼睛霎时睁得硕大,足有牛眼那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