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是在正规场合公众场合,称呼自己一声皇后;要么就是在怒火中烧,心情极度愤怒之时,称呼自己为皇后。
除此之外,都是以观音婢相称,以示恩爱宠溺。
李二陛下将晨报紧紧握于手中,离开座位慢慢踱步在殿中,不再和长孙皇后说话,而是一脸阴沉地低声咒骂着,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与愤怒。
“无耻,无耻啊!长安城中居然有这等场所,而且还藏匿数年之久,长安府尹是吃干饭的吗?”
“王君实,王君实,该死啊,丢尽了朝廷官员的体面,朕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啊!”
“为什么?为什么捣毁红楼山庄之事,居然会是由太子府出面?领军卫府衙门呢?郧国郡公殷天宗呢?他这个领军卫府大将军是窝囊废吗?”
“太子擅自带领六率亲卫出动,居然不知会朕,呵呵,承乾真是长大了!”
“身先士卒,从容指挥,真是英姿飒爽啊!你立功心切,鲁莽行事,朕不怪你!可你不该如此糊涂啊,你怎能让王君实光着身子游街长安城呢?你怎能大肆宣扬此事,借此博得声望啊,承乾!”
“你押解王君实裸身游街出尽洋相,你押解那些官宦女眷招摇过市,让她们的丈夫出尽了丑,这些都是他们罪有应得。可是你可曾顾忌过朝廷的体面,还有朕这个一国之君的脸面呢?混账东西!”
“难道你就不会懂得低调处理此事吗?居然还让长安晨报大肆宣扬,愚蠢,蠢货,无可救药,扶不起的阿斗!”
……
李二陛下每每怨念咒骂一句,长孙皇后的脸色就平添一分惨白,特别是当她听到丈夫的口中居然连连牵扯到自己的长子李承乾。
此时她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有些替孩儿感到担忧。
就在这时,殿门口处又有一名内侍遥遥禀报道:“启禀圣上,中书令房玄龄、尚书左仆射长孙无忌等诸位大人联袂而来,在殿外求见!”
李二陛下心中嘎登一下,怎得来得这么全乎?
他刚想说一声“宣”来着,突然又跑来一名内侍太监,急急喊道:“启禀圣上,吏部尚书孔颖达孔大人在殿外求见。”
难缠的孔夫子也来了?
李二陛下顿时一阵头大,孔颖达的难缠较之虞世南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下倒好,两拨人,先见谁为好?
就在他踌躇之际,又急匆匆跑来一名内侍太监,气喘吁吁地喊道:
“报、报,禀报皇上,御史大夫高士廉大人领着御史台一十八名监察御史齐齐拜见,声称要面圣弹劾兵部右侍郎王君实王大人!”
混蛋,连御史台都搀和进来了,李二陛下已然是一脑门子的麻烦。
好,三拨人了,到底先见谁为好?
三拨人,没有一拨是省油的灯,都他妈不好应付。
噌噌噌~
又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李二陛下没等到那跑来的内侍喊话,就先发制人怒问道:“这次又是哪拨人来了?”
“陛下,谏议大夫魏征魏大人殿外求见,长跪不起。魏大人说了,陛下今日不见他,他就宁愿跪死在殿外。”
“什么?魏征这个是来添什么乱?他的职责是谏言朕,此次红楼山庄之事与朕有什么干系?他来瞎凑什么热闹?”
居然连魏征都来凑桌子,李二陛下焉能不怒?
那内侍弱弱地说道:“魏大人说了,兵部右侍郎王君实乃是他推荐的,他声称自己有查人不明之责,不可推卸,特来请罪!”
李二陛下闻言,一阵摇头苦笑:“唉,这个魏征啊,朕还能信不过他吗?”
“皇上,皇上,大喜啊!”
又是一名内侍太监撒丫子跑来,只见他脸色兴奋,雀跃欢呼道:“太子殿下殿外求见皇上与皇后,宣称昨夜红楼山庄大捷,特来报喜!”
“呼~”
李二陛下阴沉着脸深呼一口气,冷笑道:“这个混账孽障居然还来报喜,若非是他,朕现在会如此麻烦?大捷在手,特来报喜?哼哼,朕看他是——
大劫难逃,特来找死吧?”
越想越气,李二陛下突然对殿外几名内侍重重一挥手,下令道:“你们都出去通知诸位大人暂且等候,等朕先教训一番这个不长进的小畜生,处理完家务事,再与他们相见!”
说着,又指了指一名内侍,吩咐道:“去,叫太子进来见朕!”
话罢,不忘扭头板着脸沉声说道:“皇后,你且暂避退下,今日谁敢给这个小畜生说情,休怪朕翻脸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