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要下来了，该你来守了。”半耳说道。他从塔尖跳到腐朽的木梯上，整个木梯都在摇晃，并发出刺啦啦的碎裂声。

柯纳·曹吓了一大跳，而半耳却哈哈大笑。半耳是木盾部落里的斥候，因为只有半只耳朵，另外的一只半耳朵在战斗中被人削掉了，所以就得了个半耳的雅号。

“不会垮的，这些城堡建造得不错，起码还要朽好多年才会轰然倒下。”半耳说道。他不走木梯，顺着守卫塔的石壁滑下，那里有他和柯纳用树藤编织的一条粗绳可以借力。

半耳和柯纳·曹是木盾派出来的斥候，负责黑城堡西边的警戒，防备影子塔的黑衣兄弟们杀过来。这是威尔大人去长城外的时候就安排下来的。他和柯纳·曹在这里已经守候了两天，什么人影都没有看见。

只要挨过今夜，到天亮，就有人来换班了。

出来的时候，柯纳和半耳在黑衣人的狗圈里偷了一只半大的猎狗带了出来，现在还剩下一大块后腿。

两个人围着塔下的火堆啃狗肉，满嘴满手都是油腻。

“我得去上面盯着。”柯纳紧紧一点都不合身的宽大黑袍，他太瘦小，而黑袍过于肥大，不过裹着过夜刚好，“威尔大人说过，黑衣兄弟最擅长夜袭。”

“一只渡鸦都没有被放出去，影子塔的蠢货们不可能得到消息。”半耳说道。

“谁知道呢？”柯纳拍拍鼓胀的肚腹，“狗肉不错，这黑皮袍也不错。那养狗的满脸豆豆的家伙看见我们抱走这半大狗，恨不得要把我们吃掉，哈哈！”

“可他拿我们没有办法，要不是威尔大人有令不得杀死他们，我会把他的眼睛挖出来烤吃。”半耳笑道。

半耳拿黑石头和烂木堆高，挡住小火堆的红炭火光，不让火光外泄：“柯纳，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好！”

绝境长城冰天雪地，入夜了也是目光能视物，跟清晨的带点灰芒的白昼差不多。

柯纳·曹嘴里咬住一块热乎乎的狗肉，双手交替，很快沿着树藤攀爬上守卫塔顶。石塔顶有四面挡风的矮石墙，也有射箭孔和观察眼，要是白天，站在上面看得极远，能看见西边的数里外的深湖居和更远的长夜堡的庞大黑影。

长夜堡是绝境长城十九个堡垒中最大的一个军事堡垒，虽然已经失修弃守，却依然有当年的雄浑气魄。

咻！

他刚冒头出来，一箭从塔下的暗处射来，百发百中，劲道十足，穿透了柯纳的黑兜帽。柯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就一头栽下几十尺高的守卫塔。

啪！

他摔落地面，声音如皮革的抽打声。

塔下，半耳愕然站起，嘴里还塞着狗肉，一箭飞来，噗，穿透了他的咽喉！

他的双眼立即瞪出，满脸的难以置信。

过了好一会，才有两个黑衣人慢慢的在破烂歪倒的大门两侧站起身，一个说道：“总司令料事如神，这里果然有贱民斥候。”

“嗯，一点警惕心都没有，要是他们埋伏在对面的树林下面，我们没准还发现不了他们。”

“外面冷，就算贱民不怕冷也知道进来堡垒里躲风过夜吧。”

“嗯，给后面的兄弟们发信号吧。”

“叽咕叽咕叽叽咕！”雪地鸟儿的夜鸣声远远传了开去。

影子塔黑衣军团的精锐斥候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走完了一百多里路，领先大部队半天的时间赶到了这里。久经战阵的他们所拥有的侦缉追踪隐藏和猎杀的本事，非木盾部落的没有任何军事训练的斥候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