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残忍!
“你知道你是人质,还拿着小狼主的信来要我去进攻提利尔?放着最近的北境不拿,为什么?临冬城不能姓葛雷乔伊吗?在北境,史塔克也曾被卢斯·波顿家族统治,几乎灭族,要不是卢斯·波顿家族的先祖内斗,北境现在也不是史塔克家的。维斯特洛大陆三百年前,也不是坦格利安家族的,数千年前,这片大陆也不是人族的,是森林之子的。席恩,我们的家族族语是什么?”
“强取胜于苦耕!”
“看看历史,哪一个国王不是靠力量取的天下?不管是北境还是西境东境,都是有力量者取。北境这次倾巢而出,内部空虚,我们正好取北境。临冬城里有小狼主的姐妹吗?”
“凯特琳夫人和珊莎将回来临冬城。”
“抓住她们两个,你和珊莎结婚,你就是临冬城之主。北境就是我们格雷乔伊的。”
“北境后面还有个长城。”席恩呯然心动,“如果长城派出军团来战,我们怎么办?”
“等绝境长城的人出来,我们已经控制了卡林湾和临冬城,进可攻退可守,史坦尼斯一世一死,西境就是我们的盟友。乔佛里陛下将回归铁王座,颁布帝王令,把北境赐予我们铁民,铁群岛和北境将是我们独立统治的王国。”
席恩听出来了,父亲巴隆和西境的兰尼斯特,原来早就有自己的一整套复国计划。
“但是西境和我们,也不足以重新掌控铁王座和北境。”
“我们还有更多更强的力量,蛋糕已经分好,就等着史坦尼斯的人头落地。”巴隆轻蔑的说道。
乔佛里轻舔嘴唇:“席恩,到时候我可以封你为御林铁卫,让你穿上白袍。你如敢和我玩玩手指舞的话。”背对火炬之光,席恩看见乔佛里的眼睛如猫眼一样发着光,他很亢奋。
席恩暗暗戒备,这飞斧旋转着飞过来,自己一不小lv,有可能脖子会被砍中。
“陛下,明天吧!”席恩说道。
大厅里到处都有阴影,光线并不明朗。要是给他练习一段时间,他自然有胆量接斧头。他不相信自己连乔佛里都不如。
“席恩,你是铁民呢。我只用木斧练习了三个月,就能玩得很好了。我可以先慢一点速度。”乔佛里跃跃欲试。
木斧练习?
席恩还是第一次听说。
铁民们都是短斧练习,真正的铁斧,只不过刚开始大家都很慢,抛出来的斧头都只转两圈。
用木头做成的斧头来练习,这确保了不会因为失手而削掉手指头。
这虽然不铁民,却是一个好办法。
“在我练习木斧三个月后,我就改成了铁斧,只是戴上了锁子甲手套。”乔佛里不无兴奋的说道,“我可不傻,不是你们铁民。在技术没有练好之前,我是不会傻到空手去接铁斧的。你们铁民都是空手去练习手指舞,被削断手指时候的惨叫也不能令下一个人变得更聪明,哈哈,一帮没脑子的铁种。”
这话对铁民极其不尊重,席恩看向父亲巴隆,巴隆很罕见的没有生气。
没有人能在巴隆面前对铁民不敬,但是乔佛里做到了。
乔佛里是父亲手里的一枚棋子吗?
还是父亲只是不必和一个傻子计较?
父亲盼望着史坦尼斯被谋杀,然后乔佛里以先王劳勃?拜拉席恩继承人的身份继承铁王座,并承认铁群岛的独立王国地位,其中分给父亲巴隆的一块蛋糕,现在看来就是北境。
他们有杀手在史坦尼斯身边?
席恩想不明白,他决定不再去想。
他是葛雷乔伊,不是史塔克。
北境也的确不是史塔克家的,就好像维斯特洛大陆也不是坦格利安家的,也不是拜拉席恩家的,不是先民的,不是安达尔人的,不是森林之子的,天下地,天下人居,有力量者取之。
“乔佛里陛下,手指舞既然是愚蠢的铁种们的愚蠢游戏,你还专门花大量时间来练习?”席恩耸耸肩膀,语含轻蔑。他表情轻松,暗地里却深深的戒备,防止乔佛里突然扔过来斧头。看起来父亲对自己的生死并不在意,假如他已经立了阿莎为继承人的话。
自己十年未回家,回家吃的第一餐饭,就是和女奴佣工们一起……
席恩心里有千百种滋味……
他相信自己一箭在手,铁群岛没有敌手。
乔佛里笑道:“我没事,玩玩愚蠢的游戏取取乐子。”
“你是怕被铁种看不起吧,在这里,没有人把你当成真正的陛下吧,我想铁民们一定认为你是个小丑。但是如果有一手好的手指舞的话,谁还会认为你是个小丑呢?”席恩鼻孔里哼一声。
嗖!
乔佛里手里的短斧向席恩飞过去,旋转着的斧刃带起一圈一圈的刃辉,向席恩的脸上飞过去。
手指舞的游戏,就得空手去抓住斧柄,这得冒着手指被斧刃削掉的风险。
为了技艺纯熟,得千百次的练习,反复锤炼。一直练到就好像具有魔法,伸手就能抓住斧柄,然后赢得一片震耳欲聋的掌声。
会手指舞的汉子们,在铁群岛任何地方都会受到铁民的尊重。
这考验的不单是千锤百炼的技艺,还有绝对的胆量。
每一次手指舞的表演,总是扣人心弦,惊心动魄。
而且是铁民任何盛大节日的必备节目。每一次获胜的人都会成为荣誉加身的英雄,而最终闪避躲开的人则被嘲笑。削断手指的惨剧丝毫没能减弱铁民们对手指舞的疯狂喜爱。
席恩盯着飞旋而来的巨斧,他这次没有闪避,他伸出了手,手里握着短刀,一刀斩在飞斧上,火星飞溅中,飞斧斜斜飞出,当的一声,斧刃砍在地面的地毯上,砍穿了地毯,在岩石地面留下一道斧痕。短斧有极其短暂的凝立,这才倒下。
乔佛里哈哈大笑。
“巴隆大王,你身体还强壮,去付铁钱,再娶个盐妾,生一个有胆量的儿子。”
“陛下说得是。”巴隆大王面无表情。语气里,对乔佛里陛下一点敬意都没有,不过也没有挖苦和讽刺。
席恩一夜没能安睡,窗外海风的呼啸有如鬼号,一阵尖利一阵高亢,彻夜不绝。而城堡下面,是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哗啦声,并不时伴随着远处浪潮的轰鸣。
席恩一夜无眠。
离家十年后回来,住房,饮食,仆人,管家和侍卫们,都已经陌生,让他很不习惯。但一切好像又没有改变,城堡,大门,小时候玩耍的沙滩和礁石,壁炉和大海,都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一切都恍如梦境。
父亲巴隆把席恩带回来的密令丢进壁炉烧成灰烬的情景和罗柏·史塔克深夜放他离开临冬城时候的情景反复交织在一起。
天亮时分,席恩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突然,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令他猛地惊醒——乔佛里?席恩眼睛还没有睁开一直放在手边的短剑就刺了出去,他对昨晚乔佛里的神经病般亢奋的眼神看在眼里,内心一直防备着对方会不会突然莫名其妙的来杀死自己——然而对方轻轻巧巧的让开了他的剑,一个夹带着海潮气息的身子压住了他的身体,一把弯月小刀顶住了他的咽喉——刀刃锋利,冰凉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