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兮定定地看着他，他的好消息，必定是她的噩耗。

“龙王死了！哈哈哈哈……”盘古失去了一贯的沉稳内敛，禁不住仰天长笑，“不费我一兵一卒，他竟然病死了！想来是当日我那一掌，摧毁了他的心脉，令他命不久矣！”

蘅兮心中一恸，若不是那时她中了赑屃的圈套，嘲风怎么会分心、导致龙王受伤？虽然龙王一直十分讨厌蘅兮，但蘅兮了解嘲风对父亲的那份深情，龙王去世，嘲风一定会非常难过、非常自责，难道只是因为他爱上了她，就该受这些重罪？他到底还要承受多少痛苦？

“龙王将在几日之后葬进冕龙山脉，我会在那时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等我杀了嘲风，再回来与你庆祝！”盘古暂时搁置了那个利用蘅兮刺杀嘲风的计划。

蘅兮仍旧没有言语，在他们的交锋之中，向来只有盘古一个人自言自语，蘅兮连与他说一句话的欲-望都没有。她真的不知道与他说些什么，无论说什么，都会乱她的心、污她的口，更何况，她也很怕自己会说错什么，导致菘之与旻儿受苦。

可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声音，在蘅兮的脑际响起：“公主不必惊慌，嘲风近来的实力一日千里，盘古此去，未必能杀得了他。”

若不是过惯了这种冷若冰霜的日子，蘅兮真会现出震惊的表情，还好，眼下她已经有了静水深流的功力，她知道，说话的那个人，就是从没有机会与她交流的星芒。难道，星芒被盘古派来探她的虚实？她在心底嘲笑自己，盘古根本没有必要这般费事，她只是一介囚徒罢了。

盘古在八仙桌旁坐下，支起棋局，开始打发时间，不再理睬蘅兮。

过了许久，蘅兮才决定继续刚才意料之外的对话，传音问道：“星芒，嘲风他还好吗？”此前她听到的，都是盘古的一面之词。

“不好。”星芒只是木然地站在门口，眼睛望着对面的墙壁，却在实实在在地给她回应，“或许是因为连遭打击，嘲风变得比从前更加嗜血疯魔。”

那句作为前提的“或许是因为连遭打击”，令蘅兮的心中升起感激，星芒是盘古的亲信，此刻却对嘲风充满了同情，蘅兮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她不禁想起了哥哥菘之，哥哥应该也是在盘古的身边呆久了，无法认同他的作为，才会生出异心的吧？

“你不要再与我说话，若是被他知道了，我的哥哥就是你的下场。”蘅兮传音提醒。

“我与菘之，曾是好友。”星芒淡然回应，“他想要离开师门，我劝他忍，但他不听。对于他现在的处境，我很遗憾，也很抱歉。”

“这就是命。”蘅兮摆弄着手里的荷花绣样。“你认命吗？”星芒问道。“不得不认。”蘅兮无奈地给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