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负疚和憧憬，嘲风和嫣儿动了身，径直向着云霄界飞去。嘲风前世纵然实力滔天，也始终不知道云霄界的神秘入口，一千年后因缘际会，才有了拜访云霄界的机会。

他们一路向西，飞过凤鸣国的国土，路过荒烟漠，看似无边的蓝天白云，嫣儿却轻而易举地寻到了入口，毕竟，这是个令她刻骨铭心的地方。

以最快的速度穿过云团簇成的通路，嫣儿率先飞落在洁白无瑕的云朵之上，眼前的一切，全不是记忆中的模样。昔日那宽阔的道路、繁华的街市、奢靡的宫殿，全都被一望无际的繁茂树木填满。偶尔有几个留守的灵魂从远处掠过，远远地避开这两个威压惊人的修行者。一千年前，禁林只是占据了云霄界的一角，如今，云霄界已经变成了一整片禁林！

嫣儿和嘲风明白，每一棵树都对应着一个曾经鲜活的生命，玄鸟族的死亡是如此优雅，没有棺椁，没有腐朽，死去的那一刻，就是新生。

“不知道那玄婆婆，现在何处？”嫣儿轻声说道，似乎怕惊扰了这些安息的灵魂。

连那些荒废的宫殿，都已经被树木占领，窗户门口都有枝桠伸展出来。嘲风杀人如麻，见多识广，但也被眼前的这片密林给震撼了，“我活了那么多年，也没听说过诅咒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嫣儿，你确实不是凡俗。”

“下诅咒的，不是我。”嫣儿无奈地摇了摇头，“蘅兮下那诅咒，也只是被气急了，连她自己也不可能想到，那随口的一句诳语，竟然会牵连到那么多无辜的生命。”

“蘅兮那么善良，如果她能预见未来，肯定不会下那诅咒的。”嘲风发出叹息。

嫣儿看了嘲风一眼，难得他也会动恻隐之心，如果他杀戮的每一个人，都能化成一棵大树，怕是要将小半个荒烟漠都变成绿洲！

“玄婆婆！”嘲风洪亮的声音在整个云霄界响起，“龙族嘲风，狐族清荷，已经到了！”

嫣儿被他吓了一跳，她连大声说话都不愿意，可他却简单粗暴地喊开了。

接连喊了几声，没有回应，嫣儿才拉了拉嘲风的袖子，让他住口，“我们还是自己去找她吧！她年事已高，又看不见东西……”

“你真会替人着想，她是看不见东西，竟然可以从云霄界前往锦狐国寻你，应该不会是个走不动路的老太太吧？”嘲风觉得好笑，对玄婆婆避而不见有些不满。

“巫女一般都住在什么地方？”嫣儿出言问道。

“龙族的巫女，住在王陵附近的宫殿里，除了每年主持各种祭天祭祖的仪式，大半的时间，就是守陵。”嘲风唤起了一千年前的记忆。“千年之前狐族巫女的职责，也差不多。”嫣儿附和道，倒是一千年后，龙族和狐族都已经不设巫女，那些神秘的力量也渐渐没有合适的人选掌控，成了失传的传说。嫣儿峨眉微蹙，陷入沉思，这玄鸟族，与其他种族有些不同，玄鸟卒殁之后都化为树木，可在一千年前，玄越清清楚楚地告诉过蘅兮，他们是拥有一个地宫的，皇族全部葬在那里，难不成，那地宫就是个不见天日的地下丛林？一想到旻儿在那种地方生活了千年，嫣儿就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