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儿眨着眼睛看了她娘一会儿,终于点了下小脑袋:“好吧,我听娘的。”
“乖了。”雪漫微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暗想她这么做也是不得已的。
至少安儿叫南宫若水一声‘若水哥哥’,其他人还会当成是小孩子的顽劣心性,直接称呼‘南宫’……恐怕会让很多明眼人察觉异样。
一个是她的至交好
友,一个是她拿命换来的女儿,谁受到流言所伤她都不愿意。
于是,到了玉城之后,夜安儿一下马车就又扑向南宫若水了,而且清脆的一声‘若水哥哥’,把南宫若水炸了个晕乎乎。
怎么……一下子他又成哥哥了?
南宫若水好不容易定下神来,却对上了雪漫含笑的眸子,没来由耳根子一红,忙把夜安儿背了,朝夜王府里走去。
夜陵皱着眉头上前搂住妻子,低声道:“这家伙,见了你似乎很激动啊!”
“好了,别乱说,隔墙有耳呢。”雪漫轻拍了一下夜陵的手背,低声斥道。
于是夜陵也不说了,只是心里还是挺不爽的,又怀念起洞府的与世隔绝起来。最起码在那儿,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他妻子,其他男人都不存在。
当晚,夜王府整个沸腾了,夜如煜早就知道他爹娘今日回府,因此酒席什么的都准备妥当了,于是夜王府欢腾了一天。
到了晚上,雪漫领着夜如煜和夜安儿回房去说娘三儿的体己话去了,而南宫若水和夜陵就去了书房谈这些年的事情。
南宫若水将大印交还给夜陵,简单说明了一下如今玉城的形势之后,便淡笑道:“这些年,我也算是不负你所托,既然你和雪儿都已经回来了,那我也该离开了。”
“离开?”夜陵皱了一下眉,“这么急做什么?”
南宫若水轻笑道:“夜陵,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在夜王府呆下去不是件好事。你不怕两个孩子看出端倪,我怕,我不想让他们认为,雪儿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南宫若水这一说,夜陵倒是沉默了。
的确,如今雪儿就在夜王府,南宫若水和她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会偶尔情不自禁流露出异样,旁人稍微聪明些,就能联想到那方面去。
夜如煜和夜安儿两兄妹都大了,特别是夜如煜,很快就会知道,到时候闹出什么误会,岂不是对雪儿的一种伤害?
但他和雪儿一回府,立刻就让南宫若水离开,怎么都有种‘卸磨杀驴’的感觉,这使他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不用顾虑这么多,明日我会当众向你请辞,毕竟我是圣水宫的一宫之主,也是该回去处理圣水宫的事情了,再加上京城这么乱,我就说去助成魅一臂之力,也是合情合理的。”南宫若水笑道:“你要是觉得有过河拆桥的嫌疑,到时候拼命挽留我就是了。”
夜陵闻言有些失笑,他当然知道他再怎么拼命挽留,南宫若水也是不愿意留下来的。
“好吧,本王尊重你的决定。”夜陵伸手,拍拍南宫若水的肩膀。
夜陵对南宫若水,与对上官情那是截然不同的,至少南宫若水的人品,那是让他折服的,而这世上能让夜陵为之折服的人,恐怕南宫若水也是寥寥几人中的一个了。
不过,夜陵想到了女儿,微微皱了一下眉,道:“安儿那边你恐怕要多费心,她从小与你在一起,恐怕不那么容易答应让你走。”
南宫若水想到夜安儿,目光柔了,片刻后才道:“你不用担心,安儿还小,虽说舍不得我是必然的,但你和雪儿毕竟是她爹娘,如今你们回来了,她过几日也就习惯我不在的日子了。”
说是这么说,南宫若水想到那小团子过不久便会忘了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微微一抽。
“难为你了。”夜陵愈发觉得对南宫若水歉疚,可留下南宫若水吧,似乎又的确如南宫若水自己所说的,影响不好。
只是,就让南宫若水这么走,他怎么都觉得良心不安。
晚上和雪漫睡下时,夜陵向雪漫说了满腹心事,雪漫听说南宫若水这么急着要走,有些讶异,却也有些了解。
“若水性格温和,处处替人着想,我们真的是欠他太多了。”雪漫也轻叹,但转头看着夜安儿熟睡的容颜,她却又不想女儿知道她那些陈年往事,何况她隐约还觉得女儿对南宫若水……
不过,这件事是不能告诉夜陵的,她恐怕他会震怒得和南宫若水打起来,要质问南宫若水是怎么教的夜安儿,导致夜安儿产生了如此畸恋。
“这件事,还是雪儿拿主意吧,若说留得下南宫的人,恐怕也就是雪儿你了。”夜陵大度地拍拍雪漫的手,轻声说道。
雪漫倒是有些感动,偎进他怀里,淡淡地‘嗯’了一声,心里则想着这件事到底要怎么解决才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