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尊神情透着认真,“孕妇要保暖。”
“如果我拒绝呢。”水珑说。
圣尊无辜的说:“我会想见血。”
一身神秘如墨玉般气质的人,清醇的嗓音比甘泉更清澈,半张面容被遮掩,这遮挡不去他神情带来的春暖盎然。
偏偏,他的话语内容,让人胆战心惊。
公子闲神情一变,他可不认为圣尊那么好脾气,所说的见血是自己出去打猎。他要见是人血,破庙内的人,可能是他,也可能是她……
“白牙。”忍不住提醒水珑,怕她以为圣尊是在开玩笑。
因为第一次见到圣尊的人,只怕都会被他气质迷惑,不会相信这样浑然干净神秘的人,会做出血腥的事。
他这一声提醒,没有吸引水珑的注意,反倒带来了圣尊的飘忽一眼。
一个眼神,让公子闲紧紧的闭嘴了。
“如你所愿。”水珑说道,从容的走向云轿。
在水珑走到跟前,圣尊又从暗格里取出一双单薄的拖鞋,放在毛毯上。
水珑眉梢一挑,眼神看不出变化,就在她准备换鞋子时,又听到圣尊说:“等会。”
不待水珑询问,庙外就进来了两人,他们手里端着的分明是洗漱用具。
两人在看到站在轿子前的圣尊和水珑,显然有些闹不清情况,端着水盆和器具恭候在圣尊面前,一时没有动作。
圣尊手指触碰水盆里冒着热气的水,该是在实验着水温。然后满意的点头,吩咐他们,“放下。”
两人察言观色能力不错,略微迟疑的将器具都放在水珑和圣尊之间。
圣尊挥手让他们下去,回头看向水珑,“泡泡热水。”
水珑默然无言。
如果这个人没有让她怀疑,给她熟悉感的话,她一定能够从容冷静的应付这一切。可惜,这世界没有如果,正因为这份特别的感觉,以及这个人的神秘,便让她对待他的态度处在一个微妙的境地。
公子闲表情已经扭曲了。
四个站在轿子周围的抬轿夫,身体和面容被遮掩在黑袍兜帽内,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不过那身体的僵硬紧绷感,却已经明显得能够被人凭直觉都感觉到了。
如此可见,圣尊这样的行径,到底是有多么的震撼人心。
圣尊侧身走出去,朝四个抬轿夫看了眼。
四个一直充当着木头人的抬轿夫就像是被打开了开关,一齐有了动作。他们从轿子的四角拉出银铃,四条抽出时如细绳一样白绫,解开了束缚就成了展开的白云纱,被四个抬轿夫高抬,围城一个正方形,遮挡了外面所有人的视线。
“啧……真是,高调啊!”公子闲见此,低低的嘀咕了一声。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羡慕嫉妒恨了,这真是居家旅行必备的好东西啊。
可惜,这天下间他也就在圣尊这里看到。
这不仅仅需要财势就能拥有,还需要那份会享受的心啊!
天下间有钱的人何其多,可能做到圣尊这样的,却是少之又少。让人看着羡慕,却不敢有任何的声讨。
水珑望着周围的白纱,发现这白纱也古怪的很,外面看里面看不见,里面看外面却是足有八分的清楚。
她看到那个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朝这边看着,嘴角似有似无淡淡笑意。
这样的笑,清浅宛若花瓣清落山涧般的清新迷人,可水珑偏偏从中品味出一丝藏而不露的势在必得,势不可挡的霸道。
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这次也不例外。
这个人……一旦认定,就不会放过。
她无法退让,只能正面迎击。
水珑慢慢的眯起眸子,不再去看圣尊,脱去鞋袜,坐在柔软的毛毯上,将双足泡在热水里。
温热从脚心一下流过全身。
“……真是会享受啊。”水珑轻叹一声。
一直以来习惯了风餐露宿,就觉得没有什么。可一旦得到过更好的待遇,人本能就会变得贪图享受。
水珑忽然想,她赚了那么多钱,留着也没用。
她会算人的心理,造出那些让人享受的玩乐,偏偏在自己的身上,却怎么都不会,总会忽略。
“那头大猫不是也会享受吗,那些钱就交给他挥霍。”水珑笑了起来,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一想到长孙荣极时,她的笑容总会比平时多了不一样的光彩。用公子闲的话来说,就是引人犯罪,动人心魄。“有他在的话,总是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