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明白什么叫重点吗?”
在孟思佩叙述着自己的修行故事时,江北然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孟思佩要说重点,不然她描述的真叫一个事无巨细,而江北然现在哪有时间听她说这么多。
被一次次提醒后,孟思佩也逐渐明白了高人要听的究竟是什么,两人的沟通这才勉强算是顺畅了起来。
大概听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江北然差不多做出了一个总结,那就是孟思佩这个“幸运”体质除了会在她身陷危机时爆发外,当她强烈的想要做成什么事时也会爆发。
比如她第一次参加少年英杰会时,非常想为四方宗夺得一个名次回去。
但她的修为在所有参赛弟子里并算不上拔尖的那批,可到了比试那日,她的对手们确实频频发生状况,有在上一场比试中受伤太重,发挥不出全部实力的,有打着打着,兵器突然坏掉的。
总之就是当孟思佩全心全意的想要做成某件事时,全世界都会为她让路。
某种意义来说,也是主角模版的不行了。
等孟思佩诉说完她是如何成为玄皇的经历,江北然低头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江北然打开天眼阵看着外面的重重瘴气感慨道:“不知晟国现在情况如何了。”
孟思佩一听,各种思绪立即涌上心头。
从被江北然突然带上飞府后,她的心思就完全被猜测高人想法所占据,其他的事情就都抛诸脑后了。
之后她又每日都沉浸在高人带给她的种种震撼中,一开始是许多玄尊对他言听计从,后来发现连九品宗师也对他言听计从,而就在今天,她发现其实连那些玄圣对他都是言听计从。
这简直就是站在大陆之巅了。
以孟思佩的认知来说,以高人表现出来的这等实力,这世界上已经不可能有任何事能难倒他了。
所以在听到高人如此感慨的说出“不知晟国现在情况如何了”时,孟思佩突然发现原来高人也有忧心的事。
这把孟思佩想象中那个一切尽在掌握的高人形象瞬间打破了。
宗主、师父、师妹、弟子……
四方宗里各种熟悉的面孔一下涌现在了孟思佩脑中。
‘对啊,连这么多玄圣都无法解决这瘴气,晟国又凭什么能撑过这场灾难?’
“咕嘟……”
念及至此,孟思佩突然开始慌了,要是回去时晟国已经成了一片废墟,那四方宗……
一想到那些画面,孟思佩就感觉到心口一阵阵的抽疼。
而孟思佩的这一系列表现都清晰落在了江北然眼里。
‘果然……她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这些。’
见自己的诱导话语有效果,江北然加强了语气,更加悲伤的说道:“原本我是想赶在瘴气彻底成型之前速战速决,到六国来从源头解决这个问题,但人算不如天算啊……”
江北人啊很是感慨的摇了摇头,“蛊修的实力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大,即使集潼国所有玄圣之力,竟也找不到任何破绽,被死死的困在了这里。”
孟思佩听完心抽疼的更厉害了,她紧张的看向高人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尊者,您原本的打算是什么。”
“原本我的计划是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就先回晟国再做打算,却不曾想潼国会这么快就被彻底包围,根本找不到任何回去的路。”
江北然这话显然让孟思佩更慌张了,实在是高人给她带来了太强大的安全感,认为只要有高人在,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所有事情都尽在高人的掌握之中。
可现在高人竟突然向她展示出了自己无力的那一面。
他原本是想要护住晟国的,但现在却被困死在了这里,那么晟国岂不是……
孟思佩不敢继续往下想,她所有的亲人都在晟国,如果晟国真的彻底沦陷,那……
一时间,孟思佩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眼眶中的泪水也是不停打转。
她想回去!
现在的她一刻也不想在这停留,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晟国,即使她只能尽微薄之力,但就算是死!她也想和四方宗的大家死在一起!
强忍住眼泪,孟思佩朝着高人发问道:“尊者,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看着孟思佩泛红的眼眶,江北然就知道她想回家的情绪已经被彻底调动起来了,“我和你一样,有许多重要的人在晟国,所以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早就冲破封锁圈回晟国了。”
孟思佩听完紧紧的握住了拳头,强如高人都想不出一点办法,那她又能怎么样呢?
“现在唯一能回去的办法只有一个。”这时江北然突然开口道。
“是什么!?”孟思佩激动的追问道。
“解决掉潼国的问题,打开包围圈。”
孟思佩听完虽然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心中还是重新燃起了希望。
“尊者,如果我能在这事上帮上一点点小忙,即使牺牲我,思佩也在所不辞!”
‘很好,到位了。’
江北然见目的达到,便关上天眼阵,拍了拍孟思佩的肩膀说道:“嗯,我清楚感受到你的信念了,那就让我们共同努力,争取早日回到晟国,也许……一切还来得及。”
“是!”孟思佩用力的点头道。
给孟思佩倒了杯热茶,看着孟思佩忧容满面的样子,江北然自认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着就看运气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究竟能不能起作用了。
尽人事,天听命嘛。
不一会儿,谷梁谦从二楼走了下来,径直来到江北然身边说道:“江大师,你这位师兄天赋修炼天赋虽然算不得高,但心性却是极佳,在年轻人里也是很少见了。”
江北然听完有些意外的问道:“只是短时间的接触,谷梁前辈就看出我师兄心性极佳了?”
“哈哈哈。”谷梁谦听完笑了起来,“本尊自有测试他心性的方法,毕竟在收弟子这种事上,我认为天赋都是其次的,最重要的就是心性必须好,不然养出一头狼崽子来的例子在潼国可是比比皆是。”
江北然听完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谷梁前辈言之有理,确实这世间没有什么比心性更重要的了。”
“不过说起来你怎么还在这?今日不用去惊蛰楼吗?”
平日里谷梁谦教导完陆帛归后出来都是发现江北然早已离开的,今天确实一反常态,竟还待在这。
摇摇头,江北然感慨道:“过会儿会去的,只是刚才触景生情,一时间有些感伤。”
谷梁谦听完也是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其实又何曾不感伤,曾经欣欣向荣的潼国如今成了这幅惨象,心中的苦只有他自己明白。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