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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阴暗的孢子森林中。

孙缘找了一些干枯的蘑菇当柴火，架了一个火堆，之后尽力把谢琳的尸体碎块收集起来，放在了上面。

“点火吧！”

孙缘把一根燃烧的火把递给了小言言。

“谢谢大哥哥！”

谢言接过火把，走到柴火堆前，呆立了几分钟后，把它点燃了。

很快，火焰升起，冒起了浓烟。

孙缘看了一眼那道随风飘起的烟柱，他知道这么做，会暴露己方的位置，但他终究没说什么。

人死了，总要入土为安的！

谢琳最后的‘奉献’，孙缘听卫东麦说了，再加上同情谢言，所以他决定火化掉谢琳，把骨灰带回去。

卫东麦沉默的看着这一切，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孙缘询问。

“那种孢人太厉害了，除了你，我们大概回不去了，所以现在火化她，我感觉没有意义！”

卫东麦觉得这么做，是给孙缘添麻烦，因为这个小女孩一死，她母亲的骨灰，即便带出神之塔，又能往哪里放？

而且也没有人祭尊了。

“有！”

孙缘的回答，斩钉截铁：“一个人，总要在一些事情上，需要一些仪式感的，比如新生，比如死亡，哪怕小言言死了，我也会把她们的骨灰带回去，找个墓地下葬！”

卫东麦理解不了。

“人，不是野兽，我们的某些行为，不该以有没有用来判断。”

孙缘看向了卫东麦，自嘲一笑：“你可以这么理解，把骨灰带回去，是我的一种自我满足。”

卫东麦听得迷糊。

“举个例子，就像我玩一款游戏，花了好长时间，杀掉了最终BOSS，拿到了所有成就，对于别人和社会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对于我自己，那是一种精神上的安慰！”

孙缘笑，拍了拍为卫东麦的肩膀：“人生太难了，总得有一个逃避的地方，一个逃避的方式，来证明自己也是可以的！”

“我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就像我每个周末的晚上，会去下一顿馆子，要三个菜，点两瓶啤酒！”

卫东麦看向了天空：“不一定要多贵，享受的就是那一刻的安宁。”

“差不多吧！”

孙缘说完，打量卫东麦：“伤势如何了？要不要再来一下？”

“还行，暂时不用了！”

卫东麦的身体还很疼，不过他知道爱的电击器是有使用次数限制的，所以不想浪费。

“把这个注射进身体！”

孙缘取了一支针筒，递给卫东麦，那里面装的是初级恢复药剂：“可以加速治愈。”

“我不能要。”

卫东麦拒绝。

“你与其现在和我客气，不如打怪的时候努力一些！”

孙缘把针筒塞给了卫东麦。

卫东麦心中，感激的无以复加，正要说一声谢谢，就看到孙缘突然脸色大变，窜向了那个燃烧的柴火堆。

“言言！”

孙缘大急，因为小女孩突然冲进了火堆中。

“大哥哥，谢谢你！”

小言言说完，就不吭声了，趴在她妈妈的身边，死死地抱着她。

妈妈，赵阿姨家的大黄要生小狗了，她说要送一只给我养，到时候，我就有小伙儿伴了，那你以后晚上加班，就不用再担心我了。

妈妈，你给我买零食的钱，其实我都悄悄地存了起来，等咱们买了大房子，以后就不用被房东催租了。

妈妈，我以后不找爸爸了，你别一个人晚上偷偷地哭了！

妈妈，你回答我一句好不好？

我好疼！

妈妈……

“言言！”

卫东麦冲了过来，大吼一声，就要往火堆里冲。

孙缘一把拉住了他。

“没用了！”

孙缘说完，朝着自己的脸就狠狠扇了一巴掌。

该死！

我怎么就没发现小言言的心态出问题了呢？

孙缘很自责。

“这个狗娘养的游戏！这狗娘养的银色木马！”

卫东麦突然仰着头，朝着天空大骂了起来。

“玩家卫东麦，请注意你的措辞，如果再对游戏管理者不敬，抹杀惩罚！”

银色木马突然开口了。

“操！”

卫东麦比了一个中指。

“弱者被淘汰，是任何世界的真理！”

银色木马讥讽：“你是不是觉得没有这款游戏，这个小女孩就可以快乐的上幼儿园，渡过她的童年，然后考上一所大学，经历一段甜蜜的恋爱，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

“难道不是吗？”

卫东麦反问。

“呵呵，你的人生如何？”

银色木马反问。

卫东麦沉默了，因为他的人生很烂。

他送外卖，见过各种各样的房子，有的豪宅，哪怕是他努力一辈子，都买不起一间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