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村里来了个大户人家招丫鬟,我就把自己卖了,换来两袋子粮食,给了养父母,就来到落日城。一开始就是当丫鬟,可后来老爷相中了我,两年后就把我纳为小妾。一开始老爷对我还是不错,尤其是成亲三年后给老爷生了个儿子,老爷对我更加好,这就引起大夫人的嫉妒,怀恨在心。在我儿六岁的时候,大夫人让人暗中把我儿推入湖中淹死。”说道这里,刘英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如决堤般,汩汩流出。
过了好一会,才收住哭泣,接着说道:“从我儿死后,老爷对我也不好了,大夫人开始明目张胆的把伺候我的丫鬟都撤走,让我自己做饭、洗衣,后来还让我洗所有人的衣服,把我当成丫鬟。这几天更是趁老爷外出,更是变本加厉,就是想把我赶走。让畅子哥见笑了。”
刘畅听完刘英的讲述,心中对刘英遭遇既同情,又心疼,原本应该快乐无忧无虑生活的,却遭受如此多的灾难,亲子又夭折,那怪刚看到她时眼睛空洞无神,那是对生命失去信念了。
“英子,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虽然刘英已经四十多了,可刘畅还是按照习惯叫刘英“英子”。
刘英眼中迷茫,自己就是个女人,对自己今后何去何从没有一点计划,原本就想在老爷家终了此生,可现在大夫人明显不想让自己待在老爷跟前,虽然老爷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对自己好了。刘英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畅子哥,你的仇家怎么办?”
“你还想回去吗?回到那家人家?”刘畅没有回答刘英的问题,而是问道。
“回去?还能回去吗?如果我的孩子孩子打死我也不会离开,可现在......”
“现在刘家庄就咱俩个人了,我的亲人就剩你了,你的亲人就是我。既然你不想回去了,咱们就离开这里,找个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怎么样?”
“重新生活?”刘英听到这里,空洞眼中有了期许的神采。
“你愿意吗?”刘畅郑重的问道,如果刘英愿意,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带着刘英离开这里,找个地方隐居下来,让刘英过些平淡稳定的生活;如果刘英不愿意和自己走,那就把那家大户人家刘英的障碍扫除掉。
“愿意!我愿意!畅子哥,只要跟你在一起就行!”刘英重重点着头,仿佛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拼命抓住不放。
“好!既然你同意,那咱们现在就走!”刘畅说着拉起刘英就往外走,把客栈的帐结了,买了些吃的,二人往城外走去。
二日后,在落日城东南五十多里的李家村来了一对四十多岁的中年夫妇,男的像个书生,穿着一件陈旧的深蓝长袍,相貌憨厚朴实;女的相貌清秀,虽然是四十多岁了,可从其面相上可以看出此人在年轻的时候定是个美人。
三十多年前李家村遭受灭村之灾,全村九十多口人一日死于非命。很长时间此地都没有人来居住,直到官府下令来此居住开荒的人员免除十年赋税,这才陆续有人过来定居,可到现在,全村也就只有六十多口人,全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连个教书先生和大夫都没有。
这对夫妇来到此地后就找到村长,表示可以办起学堂,叫适龄孩童识文断字,而且还会些岐黄之术,可以给村民看病。要求就是有个栖身之所,学堂的学费、看病的医药费,都可以用食物、粮食代替,不用银两。
村长听后大喜过望,连忙找来村民,把一间村头的房屋收拾妥当,让二人住进去,又把一间破庙打扫干净,当做学堂,让村民把六岁到十三岁的孩子送来学习。
就这样,这对夫妇在李家村住了下来,白天男的在破庙教书,期间如果有村民生病,先生还兼顾着给村民看病,在看病期间,先生并没有让学生避开,而是让学生也研习医术。说来奇怪,不管任何难度的病痛,经先生几剂药后,都会药到病除,后来就连生孩子稳婆做的事都找先生来做。刚开始先生还有些犹豫,可一次半夜,家里大门被拍的咣咣直响,原来是一家孕妇生孩子难产,孩子几个时辰都生不下来,眼看大人和孩子都不保了,孕妇更是奄奄一息,稳婆都慌神了,手足无措,这才想到找先生来看看,看有没有希望保住大人。
当先生来到产妇家中的时候,产妇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先生赶紧施针渡气,保住婴儿胎位,并拿出一片五百年的人参片放到产妇嘴里,产妇竟神奇般睡着了。等她醒过来后,发现先生正抱着一个婴儿在细细检查。先生抱着刚刚接生的婴儿,被婴儿黑黑深邃的眼睛所吸引,婴儿不哭不闹,只是定定看着先生,先生被婴儿的眼神震惊了,那是多么干净纯粹的眼神啊,这就是刚刚出生的生命,是新生命的开始,自然界真是神奇,让人能孕育出如此神圣的生命!先生开始喜欢这种被新生婴儿干净纯粹眼神望着的感觉。产妇家里的知道母子平安后,高兴的一个劲磕头,逢人就说先生的神奇,不仅保住了大人,连孩子都非常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