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自然没让刘大公子失望,得知了十分叫人惊骇的一个真相。这才慢慢沉出后怕,本来已有心要走,日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想白庭玉朝情急之下拿出有人来做借口,他只当自己被发现,顿时升起要被大宝儿杀人灭口的不妙预感,于是慌不择路地起身逃窜,心下已经后悔得肠子都快青了,早知道自个一开始就该当作什么都没看见,老老实实地回去睡觉不就没这许多麻烦了,这纯属没事儿找事不是。
但此时后悔于事无补,眼见周继戎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狰狞,挽着袖子就要上来拿拳头对自己一番成情款待,刘经宇心中大叫不妙,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横下一条心道:“你别动手,你再过来我可喊人了啊!我,我就把你们俩的事说出去!”
周继戎微微一顿,没有立即动手,他倒不是真怕刘经宇嚷嚷,只是没有想到有人这么胆大敢威胁到自己的头上来,回头看了看白庭玉,又看向刘经宇,不可思议地道:“把我们的什么事说出去?说出去又怎么地?”
“你俩勾勾搭搭,我无意间都瞧见了。你敢再打我,我就弄个人尽皆知给你看。”刘经宇还知道给自己加了个‘无意间’的说词,决口不提自己好厅心起暗中尾随的事,见周继戎一脸阴沉地不知在琢磨着什么,像是不为所动的样子,连忙又加了一句道:“我就写信把这事告诉皇上去!”
他这当作杀手锏的一句话说出来,周继戎仿佛解开了什么心结,神色都轻松了不少,皮笑肉不笑地朝着刘经宇漫不经心道:“……还用得着你去多嘴,我哥他早就知道了嘛。”
这话从他嘴里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却是刘经宇同白庭玉都吃了一惊。
刘经宇张大了嘴傻在那儿,简直都不知接下去该说什么才好。
白庭玉却是微微一僵,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周继戎就跟背后张了眼睛似的,一伸手就捉住他的手腕,又向下摸索着拉住他的手,牢牢地握着不放,一边侧过头去轻声道:“没事!”
白庭玉转念一想,又悄悄地放松下来,倒不是想念周继戎那句没事,只是觉得这时候再紧张什么也改变不了事实,他得了周继戎的表白心迹,却也并非不知道要达成心愿中间还不知横桓着多少阻碍,免不了每日里提心吊胆患得患失,眼下得知事迹在皇上那儿已然败露,反而像是犯了事的囚徒终于得知自己的罪名,虽然惊惶有之,悬着一块大石却也莫名地放了下来。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抬起头来,对着周继戎露出一个浅淡平和的坦然微笑来。
周继戎便回他一个更大的璀璨璀璨笑脸,端的是没心没肺无忧无虑能闪瞎旁观者的狗眼。
“……臭不要脸的……”被旁若无人地搁置在一旁的刘经宇终于回过神来,讪讪地嘀咕了句,见周继戎目光不善地看过来,改口又道:“我是说,皇上就这么着的由着你?居然没有责罚你!”
周继戎抢白道:“怎么没有责罚老子,他不是把老子禁足了一个月么!要不是边关的事情紧急,老子现在还没被放出来呢!”
刘经宇简直痛心疾首难以置信,在他想来大宝儿沾上这样的毛病,那位至尊再怎么宠爱幼弟,这种事也该是绝不能姑息容忍的,难道不该把周继戎痛揍一顿打断一两条腿起码卧床三月生活不能自理才是正常的么!还任由他这么蹦哒真的么好?
他对于大宝没有挨打实在怨念非常,又看了看在自个在前坦然地牵手的两人,结结巴巴失魂落魄地道:“那你,你才出来,又,又……”
周继戎强词夺理道:“……不是还有你们这群跟班看着么?不过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你们一个没看住,也实在用不着太过内疚……”他把责任倒推到别人没看住的头上,一时倒也好说话,一个巴掌住还愣神的刘经宇肩上一拍,险些把人给拍趴下,用一种开恩的证据道:“行吧,你看见了就看见了,老子不怪你偷看,不过以后最好管好你的嘴,别学那长舌妇到处说人是非!要不然这夜里野兽出没,老子可不保证你什么时候被狼给叨去吃了!听明白没?没事就滚吧!”
他恐吓一番之后打发了刘经宇,回过头来看着白庭玉,难得的神色里有点儿愧疚,长出口气道:“老子对不住你,姓段的是我哥派来的盯梢,现在姓刘的也知道了。老子虽然吓唬了他,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也许不用几天,大家都要知道了。老子倒是不在乎什么,只怪总有人会为难你。”
他一向横行无忌,难得的会为别人考虑些什么,白庭玉微微一愣,神色越发柔和下来,轻声道:“那些都不要紧,我也不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