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大家都吃的安静,每个人的脑子里都想着事情。
妖孽吃饭的姿势优雅,小口地嚼着菜。不时地抬眼看看苏夏至。
苏夏至先用勺子喂着娇娇,心里也在想着一个问题:他是谁?他姐姐又是谁?如果自己与她姐姐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那只说明了一点,那个女人也来自现代!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往主位上望了一眼,此时白衣妖孽也正夹着一筷子菜望着她:“好吃!”
菜未曾入口前,他先抿唇一笑,那笑容让苏夏至眼神飘忽了一下……
这东西生的太好看了,若不是往日看多了秀才,苏夏至几乎就要醉在这无害的笑容里。
‘哗啦’!饭碗落地破碎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一桌子围着的人都往里屋望去,闵岚笙站在门口,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扶着门框,脸黑如墨……
……
夏末秋初,天气还是很炎热的。安逸从陈家的猪肉铺子出来,避开行人,低着缓慢地走着。
别人穿着单衣还在冒汗的时候,他却隐隐地觉得有些冷。
这是那次在树林里用了药玩大发过后落的毛病。
安逸知道自己的身子被一下掏空了太多,可他已经没有能力再为调理身子而去买药了。
他和小厮被他爹从安家彻底的轰了出来,这次甚至绝情到不允许他们主仆踏进安府的那处外宅。
一下子从安府的少爷变成了居无定所的流民,安逸几乎不知道以后该如何生活。
幸好还有小厮陪着,他才能苟延残喘到了现在。
也直到此时,他才知道自己这样的人几乎就是一个废物!
当时茫然无措的安逸在狐朋狗友的介绍下才找到了现在的这份活计:给陈屠户的儿子当先生。
可一段日子下来,自诩为读书人的他几乎要被那个比猪还笨的小胖子弄疯了!
每次授课的时候,他苦口婆心地讲的口沫横飞,底下坐着的小胖子也‘咔嚓,咔嚓’地吃的口沫横飞!而且是他讲多久,小胖子就能吃多久,这样一堂课下来,他都会觉得自己撑的不行,好似吃了很多东西一样。
而每到最后给小胖子留课业的时候,他都是一片茫然的吐出三个字:“我不会……”
今日又是这样的结果。讲了多日的一篇文章,让他照着再作一篇,他还是大摇其头:“我不会……”
怀着深深的挫败感,灰头土脸的出了东家的铺子,他手里还提着一副猪下水。
东家是个老实的好人,虽然没钱给他太多的工钱,但总会补贴一些猪下水给他,单凭这点,安逸就从心里感激他!
想着就算那小胖子再笨,他也要忍耐一些,怎么也要把这部《语论》讲完。
镇子上的街道比平县的街道差了很多,现在又是晌午该吃午饭的时辰,街道上零零星星的不见几个行人。
沿着一溜铺子的墙角,安逸很快走到了这条街的尽头,再往前走就是通往各处的大路口了。
站在那里,他小心翼翼地往右面看了过去……
今天是县上举子们进京的日子,岚笙一定早就过去了吧?
站在路口,他望得几乎失了神,直到过往的马车从身边‘吱嘎’地路过的时候他才有低了头匆匆往自己暂住的小院走去。
在这里,他宁愿人们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私塾先生,也不愿意人们知道他是安府的小公子!
过去的一切,都在妹妹向父亲告发他当街调戏了一个女子的事情之后结束了。
父亲说:以后不要再说你是安家的人,我丢不起这张老脸!
而他百口莫辩,也不能说清其实当时他只是想用银子买她身上挂着的那个扫晴娘……
推开虚掩的屋门,屋里很安静。
安逸轻手轻脚地挑开里屋的门帘看了看,小厮还在睡觉。守诚最近接了一个替香客抄《地藏经》的活,香客家里死了老子,要为老子超度做法事,并许了抄写一部经书的愿。
为了赶活儿,小厮抄写了通宵,他早晨出门去给小胖子授课的时候,小厮还在低头抄写……
他被父亲赶出安家的时候,守诚一直跟着他。什么也不说的跟着他,这让几乎想到了死的安逸才勉勉强强的活了下来。
那时候安逸想:怎么也得再活几年,给守诚留下点钱才行。他是真对不起他啊……
就是用着念想,他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和守诚来到了这个小镇上隐姓埋名的活着。
到院子里打了一盆子水把猪下水泡上,他蹲在盆子边不知如何是好。
这东西每次都是守诚收拾,若是拾到不干净,里面会有粪便,是无法吃的。
“主子,我来。”身前一黯,脸上还带着倦容的守诚正站在盆子的对面挽袖子,而安逸蹲在地上仰着脸望着他。
两人的视线对上,只互相看了一眼,便各自别了开去。
“您去屋里歇着吧,这东西脏。”守诚把盆子里的水倒掉,然后倒了些醋进去,两只手在下水中不停的揉搓着,不大一会儿功夫,盆子里便沁出了黑汤来。
安逸蹲在地上没有动,认真的看着他收拾下水的动作,眼珠都不错一下。
“主子,您不要学这个,这种活儿小奴做就是了。”意识到主子是在学着收拾下水,小厮马上端着盆子转过身去不让他看。
“您是公子,有我在一天,也不会让您做这个的。”他低着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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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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