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先还是忍着,后来开始哀嚎,最后变成了哀求:“买……买……买……主子……我买……”
主仆之间的突然爆发的战争最后在炕上得以圆满解决。
过了晌午,被抓的满脸花的安逸喜滋滋地带着蔫头耷脑走路撇着腿的小厮出了门,到了成衣铺子,挑厚实的棉袍给他买了一件。
二人回了家,安逸又看着他心不甘情不愿的穿戴整齐,心里别提多舒坦了:“这多好,爷疼你,你得领情啊!”
小厮明白主子也是心疼他,可一件棉袍并不便宜,银子花出去了,过几天主子的药怎么办呢?因此他心里苦一阵甜一阵,都是说不出的滋味,再也不能把他当做正经主子看待。
欠着身子气哼哼地往炕上一坐,小厮屁股疼的又站了起来。
“来来,过来,爷给你揉揉。”安逸满脸赔笑的走近他,手不老实地伸向了小厮的后面。
“滚你的!”疼得很怪异的感觉让小厮又来了火,抬手对着安逸就扇了过去。
安逸不躲不动,笑眯眯的接了他的一耳光,一声脆响之后,没什么肉的脸颊是火辣辣的疼。
小厮愣住了,眼睛直直的望着他……
“得了,别生爷的气啦!”他腆着脸走近小厮,伸胳膊把他抱进怀里:“现在你屁股疼,爷脸疼,咱扯平了,你可不许生气了……”
“……”小厮的脸被他按在胸口上动弹不得,也不理他,只低着头偷偷地笑了,心道:这说的什么浑话,又是屁股又是脸的,能一样么!
“笑了?”安逸想扳起他的脸来看看,小厮用力的垂着头不配合,于是他只好作罢:“你这脾气发的好啊,爷是因祸得福,你也有了新袍子,咱们是各得其所……”
从安逸病了到现在,小厮就不许他碰。
养了一个多月的身子,安逸自认为已经恢复了正常,早就蠢蠢欲动了,如今两个人闹了一场,他虽然被小厮打的浑身是伤,可以终于又得了手,安逸认为这顿打挨得值!
主仆两个重修旧好,而且安逸认为是比以前还好了。
因为守诚在发脾气的时候敢直呼他的名字了,当时从他的口中气呼呼的喊出‘安逸’这两个字的时候,安逸清楚地知道自己立时就来了兴致。
只是这话他可不能和守诚说,否则以后就再也别想听到他喊自己名字了!
一场风波过后,两个人开始心平气和的没日没夜的抄写经文。安逸毕竟是书香门第出身,从小被逼着读书写字,底子比小厮不知好了多少,写字也比他快。
三十部《普门品》,安逸一个人抄了十八部,最后执笔的手都抽了筋,心疼的小厮握着他的手一个劲儿的揉搓:“下次不要写这么久,血脉都不通了……”
“唉!”安逸叹了口气,他不怕吃苦,可现在看着守诚和自己吃苦,让他从心里难受!
“明儿咱就把抄好的经文送过去吧。”主子的手冰凉冰凉的,小厮揉搓了半天也没给他暖过来,于是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衣襟里塞,想用体温为他捂着。
安逸眼睛一眯,唇角勾起一抹坏笑,伸手在他的胸口上揪了一把:“明儿才十二,那个娘们儿不是说让咱们正月十三送过去吗?”
小厮瞪了他一眼,把那只在自己的胸口上作乱的爪子又打了出去,他边整理衣襟边说道:“十六就得到山下村去了,咱这边的东西还得收拾收拾,怎么也得打出两天的富余啊。”
其实两个人被从安家赶出来的时候就没带什么东西,所以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小厮是想早一天把抄好的经文送过去,能早点拿到功德钱。
主子的药就剩了一天,明天要是拿不到钱,后天就断顿了……这才是他着急的事情。
“嗯。”安逸点了头。
闭眼靠在墙上,安逸伸胳膊蹬腿的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他个子细高,蜷着身子坐在炕上抄了几天的经文,他早就累的腰酸背痛了。
想着明天要陪守诚到菩提庵去,安逸的脑海中不自觉的又映出了那个缁衣女子的样貌,他猛的睁了眼对小厮说道:“明儿你问问那个娘们到底姓什么!”
“什么娘们娘们的!我都提醒您好几次了,可您总是改不了!”小厮起了身,站在炕边上开使收拾那些抄好经文的纸张:“庙里的出家人,您得喊人家一声师父,那天咱们见到的女子穿着缁衣,想必也是个修行人,咱要称呼她居士的。”
“呵呵!爷记着了。”安逸点头应了,态度倒是很好:“庙里规矩多,爷也不信那个,明天我跟着你去,不说话就是了。”
“您问人家姓什么做什么?若是在庙里带发修行的居士,都是要了尘缘的,咱要是冒昧的问了,怕是要犯忌讳。”小厮收好了经文,细细地码放整齐,到外屋拿了一张干净的包袱皮进来,将经文放了进去包好。
“爷就是觉得那个人和岚笙长得太像了,总觉的她们两个人应该有点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