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当也该你来当,你脑子比我好使。”丁德兴笑了笑说道,说实话,他很佩服刘浩然的聪明,这家伙一旦适应战场后,冷静的脑袋敏锐地吓人,他对战场把握地非常准,就好像有一种莫名的嗅觉可以闻到战场的变化一样,每次都会拉着自己往看上去很激烈,其实是已方占绝对优势的地方凑。他的勇猛,加上刘浩然的狡猾,两人这才在激烈的战事里活蹦乱跳的。
这时,看到一个高个子带着十几个人走了过来。
“我是你们的新十夫长,这些是新补的同伴。”来人很和气地对刘浩然等人说道。
刘浩然观察了一下新十夫长,只见他身材壮硕,虎目剑眉,宽额阔脸,颇有威势。
“我叫傅友德,原是宿州人士,后来徒居砀山,最近才入伙的。”新十夫长先自我介绍道。
“你就是那位第一个杀上上蔡城的好汉?”丁德兴突然叫道,他一向对军中的英雄好汉比较关注。
“正是在下。”傅友德客气地答道。
“那好,想不到我们的新十夫长居然是这么一位英雄好汉。”丁德兴高兴地说道。
刘浩然也是甚喜,能有个这么一个上司也是不错,不过他为傅友德叫不平:“傅兄,你是上蔡首功之臣,怎么只给了个十夫长,有就这么打发人的吗?有功不赏,如此不公,这叫人还怎么去立功?”
丁德兴连忙拉住了刘浩然,歉意地对傅友德说道:“我兄弟一向心直口快,还请十夫长见谅。”
傅友德无所谓地笑了笑,但是却颇有深意地盯着刘浩然看了一会。
大军向郾城开去,途中,傅友德找到了刘浩然和丁德兴。
“听说你收了不少书,能借给我看看吗?”傅友德开门见山道。
刘浩然一愣,想不到自己的怪习惯居然传到他的耳朵里去了。刘浩然想融入这个时代,最好的办法就是多读现在的书。于是,每到一地,别人忙着去抢粮食财宝,刘浩然却忙着去收集书籍。尤其是史书兵法等书籍,刘浩然甚至还找到了一本专门收集元廷历代皇帝和中书省施政诏令的《国朝政汇辑要》,对刘浩然了解现在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周边国家状况提供了极大的帮助。而他无意中找到的《新全相三国志平话》,让他发现三国故事居然老早就流传了,但是却与自己所知道的《三国演义》截然不同,这让他放心大胆地给丁德兴讲起三国演义来了。由于还要随军打仗,刘浩然只能选了又选,挑了十余本书带着身边。
刘浩然把自己的宝贝摆了出来,傅友德一看,有一本《孙子兵法》,上面盖着某路达鲁花赤府的印章,有一本《吴子兵法》,盖着某都元帅府的印章,还有一本《李卫公问对》,盖着某万户府的印章,从书面上,都是元廷书局根据前宋官版《武经七书》刻印的。傅友德知道,元廷对这些兵书控制极严,只有蒙古贵人和色目人以及“汉将”世家才有机会收藏这些书,也不知道刘浩然从哪里淘换来的。
还有其它几本书如《论语》,《史记》,《后汉书》等的印章就五花八门了,有某官学的藏书,有某学院的藏书,有某府的藏书,林林总总。
“这些书你都读过吗?”傅友德自己读书不多,对士子有一种莫名的敬畏和好感。
刘浩然一时涨红了脸,虽然他受过十几年的教育,但是学的都是简体字,对于繁体字他大部分只能靠猜和蒙,经过他不厌其烦地来回阅读,现在能“猜”出来的字也越来越多了。
“我识得一些字,但是不多,因为没有老师教授。”刘浩然忸怩着答道。
傅友德点点头,不再问什么了。现在这个年头,虽然各地有官学和不少私学,但是大部分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那里有闲工夫去读书,刘浩然这样子已经算是很好学上进的了。
“我听大家说,你们哥俩很有眼光,打仗的时候跟着你们走不会吃大亏。”傅友德转问道。
刘浩然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了。经过“三任”十夫长不听刘浩然的劝解而死于非命的惨痛教训,队里的同伴对刘浩然的保命工夫颇为敬佩,密切跟随在他们哥俩身边。看来傅友德已经了解过情况。
“这些都是保命的小伎俩。”刘浩然有点不好意思了。三任十夫长不听刘浩然的劝,他只好拉着丁德兴借着红巾军军纪不严明,组织不严密的特点,利用一开战便各自为战的机会离开队伍保命,这事说出来却不是什么好事。要是在正规军,肯定是要受军法处置的。
傅友德却笑而不语,看得刘浩然有点发毛了,最后才说了一句:“下次上开战了也给我提个醒,我也想活得久些。”
刘浩然看了看傅友德,憨厚地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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