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迷柳岸旧池塘,风吹梅蕊闹,雨细杏花香。月堕枝头欢意,从前虚梦高唐。觉来何处放思量,如今不是梦,真个到伊行。楚三小姐无耻的程度,可真是令老夫都替你汗颜啊!先前是《蝶恋花》,眼下又是《临江仙》,连剽窃都不带换个作者的,老夫劝你还是赶快承认了吧,莫要再惊扰了这位圣贤在九泉下的安宁!”
楚飞霞的诗还未念完,卓健柏在一边就给接上了,他句句在理的鄙夷之词,更加让楚飞霞剽窃的行为,变得卑鄙无耻。
脸上已被臊的火热的楚飞霞,却依旧不肯服输,她硬撑着再度开口,“守得莲开结伴游,约开萍叶上兰舟...”
“来时浦口云随棹,采罢江边月满楼。花不语,水空流。年年拚得为花愁。明朝万一西风动,争向朱颜不耐秋。出自《鹧鸪天》。”
“坠雨已辞云,流水难归浦...”
“遗恨几时休,心抵秋莲苦。忍泪不能歌,试托哀弦语。弦语愿相逢,知有相逢否。此篇是《生查子》。”
楚飞霞一连念出的三首诗,皆无悬念的被卓健柏给接了下来,而且还相当完整的说出了这些诗的词牌名首。
直到最后,卓健柏瞪着始终不死心的楚飞霞,冷冷一笑,“你最好不要再自取其辱了,看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若你主动承认剽窃之举,给那位圣贤烧柱香赔礼之前,老夫自是不会在与你纠缠不休,但若你仍无悔意,那老夫也只好让人回府,将那份手札残卷给取来,只怕到时候你楚三小姐就是再能说会道,也都百口莫辩了。”
卓健柏说的极有道理,通过刚才那一番对诗,在场的人几乎已然能确定了是楚飞霞剽窃在先。
一个人若被人平白冤枉了,必然会第一时间奋力辩解,并且拿出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来,而不是如楚飞霞这般,只会空口无凭的强调自己是冤枉的。
故此,众人再看向楚飞霞时,无不面露嫌恶之情,他们虽然没有如此的惊世才学,却至少也是个规规矩矩的读书人,偷盗先人文学著作的这种恶劣行径,可不是他们会做的。
当然,楚飞霞的一切举动,也都落到了站在人群中的艳姨娘眼里。
原本在楚飞霞吟诗的时候,艳姨娘心里还感觉有着几分骄傲,虽说她从未看过女儿有认真读书的样子,可再怎么说楚飞霞也是楚天铎的女儿,应当也遗传了他的聪明才智。
艳姨娘就这样在心中安慰着自己,期盼着自己和楚飞霞可以借此咸鱼翻身。
但恐怕她做梦也没想到,正是因着楚飞霞作茧自缚的吟诵了一首所谓的“即兴之作”,竟然会将她们母女二人死死打入万丈深渊。
她的霞儿怎得如此糊涂,干出了这等毁尽自己名誉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