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浩浩荡荡往舟州方向开拔,快至城门时,一队传令兵举着旗帜飞奔过来,孙瑾瑜一扬手,他身后大部队停下了脚步。那传令兵转眼就到孙瑾瑜跟前,翻身下马,跪地将文书递上,说道:“孙将军,方将军让您务必照办。”。孙瑾瑜接过看后,默默不语。吴大鹏打马过来,问道:“将军,方将军又有什么任务派下来。”
孙瑾瑜将手中东西递给吴大鹏。吴大鹏看了一眼,抬头笑着说道:“方将军多虑了,咱们就是苦哈出身,怎么会做那等恶事?“孙瑾瑜看了一眼不远处舟州城门,那里人声鼎沸,欢呼声隔这远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他勒转马头,绕开城门,率众绕城在舟州南城约五里处与大部队汇合后,只带了吴大鹏等人就进了舟州城内。
日头初上,舟州城内宛若过节似的热闹,两边街道上尽是人,城门那里有人正在张贴告民书。
孙瑾瑜带了吴大鹏进了兴隆客栈里,客栈门口正有重兵把守。大门开着,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正厅之中方墨和萧帧正聚首在一起,不知道在低声商量什么。
听得通报声,两人都抬起头,方墨看着孙瑾瑜,微笑说道:“我只让你进城时,要约束好部下,不得做出扰民之事,你怎地连城门都不进,直接就绕道了呢?”
孙瑾瑜咧嘴一笑,说道:“咱们这么多人进城里,怎么能不扰民?还不如绕城来得直接。”
方墨笑着说道:“虽是如此,却太费时些。二郎岗那边如何?”孙瑾瑜看了旁边萧帧,回道:“将军放心,每一个都翻开看过了,绝对不会有人跑到惠州通风报信的。”方墨点了点头,又说道:“你们两个来得正好,我这边正缺人手,城西吉庆街那边还有几家北狄大户联合起来占了半条街,听说有不少民众伤在他们手里,你们两个挑些人手过去看看。”
孙瑾瑜吴大鹏两人拱手应一声,转身出门去。
萧帧看着方墨,说道:“原以为只要进了舟州城,就算是大事完成了,却不想这会倒是比攻城时更忙了。”
方墨笑着说道:“历来都是攻城容易,守城难,舟州是咱们的第一站,若不尽快将这城里的事儿理顺了,只怕在这里也呆不了几日的。”萧帧点头说道:“这倒也是,惠州方面北狄军虽是没那么快聚集过来,但是汜水就难说了。”
方墨转过身来,摊开舟州地图,盯着汜水关,冷声说道:“这颗钉子,咱们一定要想个办法拔了去。”萧帧也站起身来,默默看着方墨所指位置。汜水关原是大周北边门户,素有天下一关之称,漠北十六州归于北狄之后,这里就成北狄进出漠北的要道,无论他们在漠北拿下多少州县,只要汜水关还在北狄手中,漠北就不可能有一日安稳。
两人正低声商量着,又有几人陆续进来,通报了舟州城各处情况。方墨又细细盘问了舟州城中民心动向,以及扰民告示颁布情况。舟州城内虽是经过了一夜巨变,但是城内次序仍是井井有条,萧帧大军在拿下舟州之后,就有序退回到城南五里处。在预先防范和有效引导之下,舟州城民虽是群情激奋,但是城内打砸哄抢情况少有发生。
大周天顺元年八月十五夜。盘旋在祁山的漠北萧帧突然夜袭漠北舟州,火烧舟州西城大营,令这个北狄在漠北驻兵仅次惠州的舟州大营一夜之间化为化为一片灰烬。舟州总兵贺兰秀林的中秋宴席变成了屠杀场,舟州大营半数以上北狄将领被屠杀殆尽。宇文飏麾下的这支人马来自他的母族贺兰一部,是他最有力的支持者,军中将领大多是贺兰一部中佼佼者。这一夜之后,北狄贺兰一部的实力由北狄十八部三大部落之一滑至末尾,并且从此一蹶不振。
舟州大营残余人马从西城逃出,至距离城门约十里的二郎岗时又遭遇萧帧手下大将孙瑾瑜埋伏,数千人马竟无一人生还。
大周与北狄逆水盟约之后,大周割让漠北十六州与北狄,在这片被人抛弃的荒凉大地上面,北狄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这四年来,漠北民众犹如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漠北舟州一夜易主,城内数万北狄驻兵被屠杀殆尽。漠北萧家军的狼旗在沉寂四年之后,重新在这片大地上高高扬起,漠北萧家让世人再一次震惊了,一夜之间,漠北萧帧传遍了大江南北。
舟州的胜利使得漠北民众又看见希望的曙光,漠北的熊熊怒火在这一夜被点燃了。